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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裔　第四章　之一

神裔　第四章　之二

「我的家人？」

这问题问得突兀。

未华懒洋洋地翻头看了抱在身后的乌萨一眼，高潮之余，他其实还蛮睏的，对乌萨的话有些理解困难，于是问：「怎幺突然问这个？」

乌萨心里似乎藏了什幺，有话想说的样子，面容有些沉闷地开口了：「与你处了好些日子，却曾未听间你提过家人。我那位大明来的神妻曾说过，华人家族人多，很热闹的。什幺『大过年的全聚在一块』的，我是不太懂。」

他摇摇头，不理解『年』的概念，语气却有着对大家庭热闹的艳羡与期待，问未华：「好奇，你家也是吗？」

「这……」未华迟疑了一下，反射地扭扭身子坐到适合谈话的距离，「现在不像古早，即使是华人一般也是小家庭了。我家更是这样，基本上没什幺跟其他亲人联络。我跟母亲过而已。」

「为什幺？」乌萨微偏头问。「小家庭也该有父亲在不是？」没得到期待的回答让他略感失落。

「母亲被人说是给男人戴绿帽子，从公婆那儿被赶出来了。评价一直不好。」未华不在意地耸肩，吐了吐舌。

绿帽子？公婆？饶是相当了解华人文化的乌萨也不禁连连眨眼，他不自觉地放开未华，抱胸抚着浓密大鬍，盯着未华暗色下的表情猜测：「不明白。戴上绿色的帽子……让夫家的长辈不高兴？绿色在华人文化不讨喜吗？」

听到这个，配上那认真思考的表情，未华实在压不住嘴角，低头喷笑起来，连连咳了几声。

「不不，我说乌萨，那是我们这代人的哩语。意思是……身为妻子的人……在家庭外有其他交往的对象。」未华好不容易讲出话来。

乌萨尴尬地动动眉毛，这可惊讶的，细眼都睁得半圆了，摸着鬍子掩饰，「所以你是继父所养？」

未华不自觉翻了个大白眼说：「才不哩！将妻小随便赶出家门的人，说的话能信吗？哼！」他相当不屑地说：「母亲很洁身自爱的！根本没那回事！那不过是一个说法而已。实情是当初跟我母亲结婚的那个人，在外头有小三……呃，我是说养外室。因为被母亲抓包……发现，面子拉不下来才对家人扯谎。」知道乌萨对古语较熟，未华自动转换着用词。

乌萨皱眉，用力的想了会，才勉强听懂，他不自觉将健硕长腿盘了起来，开口：「父亲扯谎，反而是母亲受累被赶出家门……华人真奇怪。」他似乎听过类似的事，却一直不懂。

「你以为我喜欢？」未华无奈地空吐口气，「不就是古早观念的余孽！」

「你很讨厌父亲？」乌萨猜测，一边招手，把未华拉回怀抱。

「错！是我根本没有父亲！我是母亲养大的，不关那男人什幺事！」未华还在气头上！

「……我也相同。」乌萨的臂弯紧了些，透出同病相怜、疼惜的意味。

「什幺？」或许是太习惯乌萨的亲近了，未华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乌萨在轻轻地颤着。

「我……恨爹。」乌萨停格了会，从脑中尝试抓出词卉，「他……从我小时就是英雄，一直如此。」

「英雄？英雄有什幺不好的？」未华直觉地问。

乌萨先苦笑了下，笑容消失才开口：「爹是朋友的英雄、邻人的英雄、乡里的英雄……华语有句话？什幺在肋骨插刀，也不会拒绝的，他就是那样！为了朋友，身上插满刀剑，伤痕也无所谓！」乌萨说得激动，喘了几口平气才接话：「偏偏……偏不是……不是『我们』，不是『家人的英雄』。」

「嗯……」

「归来的时候总是少，总是有战事、祸害要除……记不太得了，但他很常跟母亲冲突。我与兄长那时因神力觉醒，正是不知道怎幺适应……爹也都不在。」语透着落寞

「你还有哥哥啊？」未华观察着乌萨的表情问。

「没了。许久以前就没了。」乌萨的脸很沉。

「那……这个……」未华想问，却不知怎幺开口。

「被爹杀死了。母亲与兄长……」

杀……杀死？父亲吗！「天啊！」未华轻呼！张着嘴合不起，想问为什幺，却问不出口。

乌萨也沉着，好半会没说话。只是将未华抱得有点紧，让未华喘不过气。

好心疼。为什幺……未华不懂。明明是乌萨的事情，伤口却像长在了自己身上。那伤口似乎还溅着血，重新提及像是硬是剖开，将最伤的部分坦露出来。血流滴答响，鲜红与乌黑共存，还有腐败的烂肉。

乌萨硬是要求自己，将话语给逼出来。未华很想要他别这幺伤，想说再说就好了，但这件事似乎对乌萨很重要，阻止不得。只能看着那个伤口又被划开……划开。

好一会，乌萨总算闷闷地发出声音「若不是安提先生救了，我也不在了。」

「安提先生？」

「安提库瑞乌萨－我义父。」乌萨补充，眼角动了动，微诧异地看向未华确认：「……我没说过吗？噢，是了。以为他们已说予你知晓；我与义父同名，我的全名也是『安提库瑞乌萨』，希望籍此荣耀他的名。……但为了区分，当初大伙都我乌萨，叫我义父安提先生，习惯了。」

乌萨耸肩试着想轻笑一下，但效果不大。

安提库瑞……？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听过？但未华想不起来，缩成一团抱着双腿努力回想。考古要记的人名太多，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