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王爷跟相爷正吵架呢,这个矮小胖想要说啥?
“你说。”焰龙和晏相异口同声道。
喜翠于是放开了说,“这相府太简陋了。主子的房间一没软塌、二没香炉,被子不是真丝的,床也不是紫檀木的。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坦白讲,我怕主子住不惯。”
晏相摸摸胡子,脸上有些不自然。
焰龙朝喜翠赞许地点了点头,喜翠自豪地抬了抬下巴。焰龙再转问晏相:“晏相,为了让珑儿住得好点,我进去帮布置一番,总说得过去了吧。
晏相也知道自己女儿以前让王爷宠上了天,家中跟王府相比,自然是寒酸。若是因为他人,晏相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焰龙的“好意”,但晏相心中对晏珑有亏,在原地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焰龙笑得张扬,正要迈进相府大门,却又被晏相伸手拦住。
“王爷想要给珑儿什么东西,直接让人送进去就好。寒舍简陋,还是不劳王爷亲自入内了。”
于礼节,晏相有的是法子制焰龙,不然为啥焰龙从小就烦晏相。
焰龙也是不客气,相府一个小小的二进院,他竟然派了上千的侍卫把手,把相府里三圈外三圈包得水泄不通。
如此扰民又铺张的做法,晏相倒是没反对。毕竟前不久晏珑才被劫走过一次,大家仍心有余悸。
接着,喜翠当指挥,把晏珑平日里衣食住行的物件全数搬来了相府。本来小虽小,但也算简单别致、清风徐来的相府,顿时显得很拥挤。
除此之外,焰龙还按喜翠的意思,给晏珑安排了三十多个丫鬟。但相府里住不下这么多人,焰龙便把相府附近的几处宅子也买下,让丫鬟们按点到相府里伺候。
这么浮夸的行为,晏相当然看不顺眼。但这次为了女儿,他选择了一再让步。这种让步,违背了他多年的为官之道,让他心里很拧巴。他也因此在想,等这次朝中事都告一段落,自己是否也该告老还乡?
父亲、未婚夫和身边的丫鬟都在忙不迭地“为自己好”,晏珑自己倒觉得有些寂寥。傍晚的时候,她坐在院里,扇着扇子,听着蝉叫,忽然觉得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她现在有爹了、有家了,不久之后也要成亲了。但从小在舞坊长大的日子里,她的愿望却是想当台柱子。
一想到即将要当上王妃的自己,竟然还在惦记着以前当舞姬的事儿,她自己也觉得好笑。团扇轻碰到下巴上,她嘴角莞尔,眼神回忆起过往时,带着温柔的光。
喜翠折腾完厢房,过来问道:“主子在想什么事儿,笑得这么甜?”
晏珑朝喜翠笑了笑,“哪有你嘴巴甜。”
她站起身,走到院中的树下,想到以前舞坊的院子里,也有一颗差不多高的树,突然心血来潮,拿着扇子,哼起小曲儿,就挑起了熟悉的舞姿。她动作轻软流畅,指尖和眼神都□□俱佳。
喜翠看得呆了,觉得美若天仙一词,就是用来形容自家主子的。
但在两人都没注意到房顶上,竟然还有一个黑衣人,在暗中观察了许久。看着晏珑在树下翩翩起舞,他忽然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以前。
明月越升越高,周围的星星也越来越亮。
晏珑在屋里等着喜翠帮她准备热水沐浴时,听到门外有些声响。
“喜翠……喜翠?”她唤了几声,无人回应。心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好奇心驱使她推开门。
外面深更露重,凉风吹到她身上,直打了个哆嗦。她抱着肩膀,向外望去,但院内无人。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听错了。
正要回屋时,余光却瞄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放着一把紫色的鸢尾花。她走过去,闻了闻,花很新鲜,是刚摘的。肯定不是喜翠放这儿的,她正忙着给自己烧水呢。
那会是谁呢?
晏珑记得丽姐以前也收过这种话,据说这花代表了思念、想念。她想了想,娇美一笑。
一定是焰龙送来的!
爹不让他进来,他就这样偷偷摸摸的给我送花。
不然除了他,还有谁能通过府外的层层守卫,溜进这里?
她越想心里越甜,回到屋里后,亲自把花插进了她最喜欢的花瓶里,连带晚上睡觉,都格外香甜。
从那之后,相府的院子里,每天晚上都会在没人的时候,多了一把新鲜的鸢尾花,风雨无阻。
喜翠发现之后,还以为是王爷命人送来的,心想王爷怎么开始送主子这么廉价的礼物了。但是她问了一圈之后,大家都说没收到这样的吩咐。喜翠觉得很奇怪,把这事告诉了晏珑。
晏珑却美滋滋地对她说:“哎呀,你就别管了。”
喜翠想不明白,想到头秃。
直到过了大半个月之后,有天夜里,晏珑捧着今日分的鸢尾花,正想着想回焰龙一些特别的礼物时,喜翠神秘兮兮的走到她身旁。
“主子,你跟我来,我给你看个宝贝!”
晏珑:哈?
俩人偷偷摸摸地走出后门,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