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

粘稠的血流淌了一地，伊妮德容色冷漠，仿佛不知疼痛，一只手突然出现夺走了她手中的刀，浑身漆黑的蝙蝠侠抓着伊妮德的肩膀，愤怒质问：“你想死？！”

流血过多让伊妮德的视线模糊，却依旧能看清大蝙蝠那对漆黑的耳朵，少女乖巧又天真的笑了：“小猫咪，是你啊，连耳朵都不让我摸，还管我死不死？”

蝙蝠侠身体紧绷，面具下那双深邃愤怒的眼睛印着少女苍白的容颜，他紧紧攥着伊妮德的肩膀，发白的指尖藏在手套下，没人瞧见。

没人知道蝙蝠侠的制服下，是开心是愤怒是悲伤还是苍茫。

蝙蝠侠也有情感，可没人理解。

瑞秋也不曾理解过他。

所有都在忌惮他，怕他，哥谭不需要黑暗骑士，哥谭需要法律！

只有这个任性的小姑娘，看到他的第一眼想的不是恐惧，不是黑暗骑士的可怕和凌驾于律法之上的专横。

——我能摸摸你的耳朵吗？

她居然觉得蝙蝠侠很可爱。

“伊妮德……”

蝙蝠侠没再隐藏自己的声线，属于布鲁斯如红酒般醇厚温暖的嗓音响在伊妮德耳畔，他急促喘息着，眼前红色占据了视野，伊妮德的血流的太多了。

他抱起伊妮德冲出监狱，医生，医生。

“阿福，尽快联系一名医生！快！”

伊妮德靠在蝙蝠侠的怀里，听着属于布鲁斯的声音，闷笑了几声，笑着笑着哭出声来，极尽压抑：“好疼啊，布鲁斯爸爸。”

少女呜咽出声，发泄似的，胡说胡话，没有逻辑。

“爸爸……你是蝙蝠侠吗？”

“可你明明离家出走了，你不要我了……”

“你变成小猫回来陪我了吗？”

“爸爸，我是不是回家了啊？”

布鲁斯摘下蝙蝠侠没有温度的面具，额头贴着伊妮德的脸，“你回家了，伊妮德，别怕，爸爸在这。”

布鲁斯喜当爹也并不是第一回了。

他爱伊妮德。

不论是什么样的身份。

孩子在外头受伤了，她累了，想歇息了，布鲁斯会成为拥抱她的港湾。

蝙蝠侠披了一身漆黑的制服，能做的除了暴力只剩下暴力。

他将伊妮德从纽约抢了回来，粗暴的行为，已经弄伤了伊妮德的胳膊，至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蓝色病服下的身体日渐消瘦，那白色的绷带也更刺眼。

现如今失血过多，伊妮德竟只能躺在韦恩庄园那张巨大的大床里修养。

这是布鲁斯·韦恩的家，这是布鲁斯·韦恩的床，也是蝙蝠侠的地盘。

可去哄一个受伤的少女，显然布鲁斯·韦恩比蝙蝠侠合适多了。

这几日伊妮德精神好了许多，布鲁斯的卧室满屋子堆满了粉红豹和洋娃娃，伊妮德会喜欢的东西几乎全被布鲁斯买了回来，放在伊妮德视野范围内。

窗帘被拉开，和煦的阳光倾洒而下，布鲁斯端着一杯牛奶，坐在床边，喊伊妮德起床。

窝在被窝里的少女，漆黑的发凌乱的缠着枕头，她在被子上蹭了蹭，才露出迷蒙的小脸，深蓝的眼瞳如雾山的云，漂亮极了。

“布鲁斯爸爸。”

“嗯？”

伊妮德唇瓣苍白，毫无血色，她更像橱窗里没有生气只余下精致的玩偶，可玩偶没有伊妮德这样璀璨富有生机的眼睛。

她撑着手臂起身，白色的羽绒被从少女单薄的身体上落下，她只穿了件白色的吊带裙，少女旖旎美妙的风景在清晨的光线下若隐若现，伊妮德浑然不知，她懒洋洋的伸手圈住布鲁斯的脖子，将自己送进他的怀抱里。

少女的馨香与柔软，鲜明又惹人遐想。

“好困，布鲁斯爸爸陪我再睡一会儿吧。”

布鲁斯垂眸：“可你该吃药了。”

伊妮德缓缓闭上眼睛，她忽略了布鲁斯的话，可她确实病了，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病痛。

伊妮德的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阿福这么认为，医生也这么认为。

只有布鲁斯——“那孩子只是太孤独了。”

孤独到，一旦有了希望，便不择手段的要紧紧抓住。

她有时会出现幻觉，比如将布鲁斯认错成死侍，或者谁也没认错，她只是偏执的将布鲁斯当做她的亲人，当成她那个抛弃了她的的父亲。

偶尔布鲁斯会提醒伊妮德，他是布鲁斯爸爸，不是死侍爸爸。

即便是喜当爹，布鲁斯也不希望伊妮德把他认成那个不负责任的人渣。

“不论是韦德也好，布鲁斯也好，只要你别离开我！”

深夜，外头电闪雷鸣，伊妮德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崩溃的砸碎了一个又一个装饰品，“别纠正我！！”

阿福在门外踌躇，布鲁斯让他去休息，随后关上了门。

伊妮德从他身后抱住了布鲁斯的腰，少女哭腔抽噎着，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