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尹意不动。
“转过去。”他又说了一遍,尹意这才配合的转身。
寇子佩重新看清了尹意衣服上的血迹,验证了自己的猜想。他给尹意系好绳子之后,让尹意先往上爬,尹意没有先走,她等寇子佩也系好绳子以后,和他一起往上爬。
他们的脚刚离地,杀血虫爬到了他们曾落脚的地方。
或许是命数。
寇子佩爬得很快,他一直放慢速度等尹意,尹意看着柔弱,爬起来其实并不慢,有身下杀血虫的鞭策,不一会儿便爬到了洞口。
寇子佩是先爬上去的,他爬上去立即把外面的大褂脱下来,尹意刚爬上来,他便把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尹意睁大眼睛看他。
“怎么,不需要吗?”寇子佩轻轻扯了扯嘴角,尹意从他的六个字里听出了和平时调侃不一样的味道。
她看着寇子佩的眼睛,知道他已经知道她不是男儿身了。
“多谢公子。”她说。
“喂,不合适吧?你俩怎么回事?”李骐从他俩中间穿了过去,把他俩都往旁边挤了挤。
“他有点想感冒,我把衣服给他了,不然他真生病了还要传染给我,很麻烦的。”寇子佩亲热的把李骐搂过来,感恩戴德地说:“多亏了你,不然我现在一定死不瞑目。”
寇子佩真和李骐亲近起来,李骐又有些受不了:“好说,你这次主要是老天开眼,山林这么大,刚好洞口这里起火了,才把我们引过来的。”
寇子佩一愣:“起火?这里起过火?”
李骐指着不远处已经被扑灭的一堆灰烬说:“对啊,应该是自燃,日头太旺了。”
寇子佩抬头望望大太阳,光线的确强烈,让人无法直视。
李骐笑着说:“是老天爷想要留你的命。”
寇子佩随即双手合在一起朝老天虔诚的拜了拜,并说:“是是是。”
回到周府,周仁为他们准备了接风宴,吃过饭,洗漱完毕的尹意把寇子佩的外衫还给了他。
“把门合上。”
尹意听话地关上了门,等着寇子佩的问话。
寇子佩刚刚死里逃生,对尹意的好奇多于责怪:“你为何要女扮男装?”
尹意低头:“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我是个丑八怪,如果再是个女儿身,没有人家愿意要我的,如果我是个男的,还能干一些杂活儿。”
发现尹意是女儿身之后,寇子佩不再毫无顾忌地对她动手动脚,他用手边的扇子抬起尹意的下巴,直直看着尹意的眼睛,尹意的眼睛澄澈的像一片没有人迹的雪山,任他大方看着。
到最后,寇子佩也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只说了句:“好好休息。”
在山洞里找出的宝贝堪比一座城池的价值,李骐彻夜给皇上写了一封奏折启禀此事,并加急送回了长安,准备挑个日子从寿州出发启程回去
。
在这个夜里,寿州城外的郊区,一间破旧的民房里,分两排站着脸上冷酷的黑衣人,桌上幽幽的烛火把晃动的光影照在灰墙上,映出一位老人沧桑的脸。
老妇人满头的银发梳的一丝不苟,佩戴朴素大方的玉簪,她穿着外族人的衣物,脸上挂满被岁月雕刻过后无情丛生的痕迹,她施了脂粉,身上带着淡淡的贵族香气。
屋里的桌旁摆放着两把椅子,一把坐着这位老妇人,一把上坐着尹意,两人的关系看上去亲密而疏远,既像上下级,又像奶奶和孙女。
老妇人喝了一口手里端的热茶:“你为什么要阻止地金杀寇子佩?你为什么不帮他一起杀了寇子佩?”
她的问题很犀利,但语气平常亲切,宛若在责备一个偷偷吃了糖的小孩子。
尹意不卑不亢地答道:“寇子佩是宰相寇绥的长子,也是他最心爱的一个儿子,如果死在寿州,朝廷一定不会对这件事善罢甘休,事情闹大,势必会派一批又一批的官员来查,对银云在这边的发展不利。”
老妇人品着茶点了点头:“可我们这次损失很大,不仅云地这条支线全军覆没,宝贝还不在我们手里,在官府放着,这两件事不管哪一件,都让我心疼啊。”
找元宝山的财富这件事本来很好解决,如果寇子佩和李骐不插手,尹意他们面对的困难仅仅是云天和云地的内部争斗,有人见钱眼开,背叛组织,处死就行了,但自从寇子佩和李骐来到寿州之后,为了掩盖秘密,接连死去了地火、地水、地木和地金,整条支线荡然无存。
尹意静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元宝山的宝贝,是不会让他们出了寿州运到长安的。”
老妇人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尽快准备,他们马上就要走了。”
尹意点头,也捧起一杯热茶,老妇人问:“寇子佩没发现你的身份吧?”
尹意眼珠一转,手一抖,洒出少许茶水,她把茶杯放下,颔首说:“应该没有。”
老妇人精明焊利的目光打在她脸上:“你是我带大的,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