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是知道有这么一天,而且也愿意作证。”
“那最好不过了。”陆延真叹声,寒着眉峰又道:“我在辽东也查了,金军里配备的火器都印着我朝的标记。甚至虞都督方由西洋火炮改进研制的佛朗炮,我军还没用上,他们居然已经有了。这便不是简单的军火买卖了,他们朝廷中一定有人。”
虞墨戈勾唇哼笑。“能接触如此军机,当然有人。而且满朝除了我家二叔,也只有一个人有这个能力了。”
“兵书尚书?”陆延真问。
赵子颛惊愕接言:“你是说,荀正卿……”
三人聊了会儿,眼看窗外晚霞把西边的天染得通红,艳得像少女羞透的脸,绚丽得如新妇的嫁衣,云蒸霞蔚。
虞墨戈看了半晌,兀自笑道:“天晚了,我该回了。”
陆延真微怔,看了看那片天,道:“才入酉时便急了?这可不是你三少爷性格啊,往昔来了不逛个通宵你可会回?”
“三少爷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赵子颛朗笑,打趣道。“人家是要回去陪娇妻了,把酒言欢岂比得上温香软玉在怀。”
“呵。我一直道世子爷沉稳持重,荣宠不惊的,原您也会揶揄人啊。”陆延真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三少爷成家了,您呢?”
赵子颛没想到话转到自己身上,微愣,随即垂目,抿唇无奈笑笑,端起酒杯掩饰过去了……
虞墨戈回家时院里静悄悄的,他入了正房才发现,容嫣蜷在窗口前的贵妃椅上睡着了。柔弱的她缩成一小团,静谧恬然得像副画,她便是画里那只乖巧的小猫。
许是天热,“小猫”衣襟半敞开,两根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她胳膊肘下还压着本账册,脚上没着鞋袜,莲足白嫩嫩的,一颗颗脚趾圆润饱满,像脂玉打磨出来的。
她之前崴伤脚他为她揉过,今儿还是第一次这般观察她的裸足,不由得坐在她身边握住了。脚吹得有点凉,他把它们放在怀里。
这一动,容嫣醒了,乍然见到他有点怔,随即要起却发现自己脚被他握住了,不由得窘道:“你这是做什么。”于是挣着要起,账册落在地上了。
他放开她捡起来,柔声道:“热也不要在窗口下睡,小心着凉。”
容嫣讪讪一笑。“本来也没想睡的,想等你回来,怎看着看着就困了。”最近这段日子,她可是嗜睡呢。每日比他睡得早,可第二日他起了她还没醒,白日还总是哈欠连天。越想越难为情,她半懊恼半玩笑道:“娶我亏了吧,娶了个懒媳妇。”
虞墨戈望着她挑了挑眉梢,佯做无奈叹息道:“不然如何?此刻悔还来得及吗?”
“嗯?”容嫣怔了下,随即哼声,不理他兀自起身。然还没迈出去,便被他顺势揽进了怀里,他把她抱在腿上。
“生气了?”他捏着她小下巴问。“许你打趣就不许我玩笑了?”说着,心痒痒地在她肩头咬了一口。咬得太轻不解“恨”,他去追她的唇,被她头一歪躲开了。
见他扑了个空,容嫣“噗”地一声笑了。揽着他颈脖道:“我没气,我是要起来给你吩咐晚饭,等了你许久,你不饿我都饿了。”
虞墨戈大掌在她腰间宠了一把,宠溺道:“以后不必等我,你……”话没说完,便听门外方嬷嬷声起了,她扬着嗓门道:“少夫人,思睦院的盈袖姑娘来了……”
盈袖入门,虞墨戈正挽着容嫣从稍间出来。瞧着二人亲密,她福身揖礼后便笑道:“三少爷和少夫人感情真好,不怪府里都说,您二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容嫣淡笑,随虞墨戈坐在官帽椅上。
盈袖是袁氏身边的大丫鬟,在府里地位颇高,能遣她来,容嫣想也知道袁氏为的什么了。
果不其然,盈袖脸色一转,皱着眉头恨其不争道:“今儿下晌的事二夫人听说了,愁得她头疼病都犯了。千叮咛万嘱咐,这紫芙和紫苑还是出了这档子事,真是不叫人省心。这不是,二夫人叫奴婢来给少夫人赔个不是,把那两个丫头领回去要好生训训她们,免得日后再叫三少夫人您糟心。”
消息传得可倒是快。容嫣笑笑:“听你这意思是,二夫人要把她二人讨回去?”
盈袖这才发现说跑了嘴,谄笑解释道:“不是这意思,二夫人是想唤她们去训话,归拢妥帖了再给您送回来。”
“那便不对了。”容嫣看了眼虞墨戈,见他清清冷冷地捻着手里的玉佩,她悠然道:“既然人送来了,那便是我繁缕院的人,要处置也该由我来,怎敢劳烦二夫人呢。”
“这……”盈袖怔忡,竟无言以对。这意思明明白白:那两个丫头是这院里人了,要罚要处置也轮不到外人插手。
瞧她不言语,容嫣莞尔道:“难不成二夫人是担心我没这能力,怕我应付不来?”
“哟。哪里的话,少夫人您多心了,二夫人可不是这心思。”
“那是何心思?”容嫣颦眉问。“哦,我明白了,那便是怕我委屈了两位姑娘了。”说着,她唤了一声,云寄便带着紫苑和紫芙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