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的反应让凌兮感觉全身阵阵发冷。
她已经“不幸罹难了”,一个星期时间,一切都变了。
一个下人打量凌兮好一会,低声对另几个下人说:“确实长的和小姐房里遗照上一样……”
遗照?
凌兮心里冷笑不止,连尸体都没捞着,就对外宣布死亡,家里摆上遗照,这是亲生父亲做的事?
不再理会神色各异的下人,大步迈上楼回到自己房间。
唯一让她庆幸的是,她的房间倒是一切依旧。
只是,墙上几十公分高的黑白遗照格外讽刺。
取下遗照狠狠摔在地上,拿起床头的座机,拔家里老佣人白婶的电话。
其他下人若是工作不合格辞退也就罢了,白婶是家里老人,工作了近二十年,尽心尽责服侍爷孙三个,说辞退就辞退,肯定有问题!
白婶接到凌兮电话,听到她的声音当时喜极而泣,激动的语无伦次:“小兮啊,你这孩子,白婶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凌兮心里暖暖的,安抚几句后问:“白婶,您知道外公是怎么中风的吗?现在在哪个医院治疗?”
白婶突然压低语气:“小姐,你信不信我?”
凌兮郑重的说:“我当然信白婶,白婶从小看着我长大,是除外公以外对小兮最好的人,我一直视您为亲人。”
有她这句话,白婶大胆的说:“老爷近期身体状况不错,凌家他是顶梁柱,小姐失联后,老爷并没有放弃希望,也不敢倒下。”
“中风前晚,他还和我说,血脉相连,他相信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还说小姐回来后就去贺家退婚。”
“第二天早上大家发现他摔倒在厕所里,后脑勺好大一个血口子,你爸爸说检查结果是突然中风,而且转了院,至于转到哪个医院,我也不得而知。”
“老爷出事后,你爸爸嫌弃我年纪大做事不利索把我给辞退了,几个老人也全换了……”
白婶又压了压声音:“小兮,你现在平安回来,肯定也知道,凌氏改为乔氏,贺二少解除了婚约……白婶觉得老爷这件事很不简单……你茹姨也并非善类,她的话你一分也别信,他们兄妹你也要提防,白婶不在,你自己一定要放机灵点……”
挂线后,凌兮坐在床沿发了好一阵呆。
之后,推开浴室门,往浴缸里放满水,将身子泡着温水里。
从小到大,孤单无助的时候,总喜欢将自己泡在温水里,温热的水包裹着她,会让她感觉有些许安全感。
挤了些茉莉花香味的沐浴露,用浴球慢慢洗着,水面一会便堆起高高的浴沫。
妈过世后,爸一直没有再娶,别人都说他情深义重。
直至五年后,十三岁的她来初潮,手足无措哭的像个泪人,爸爸终于开始正视家里没有一个女主人将面临的各种问题。
于是,重组了家庭,娶了离异带有一双儿女的林雪茹。
都说后妈很恶毒,林雪茹却是个温柔贤淑的女人,待她极好,什么都不让她做,她说什么都顺从,哥哥姐姐凡事都也都对她百依百顺,母子三人孝敬外公,这些年,一家人相处的倒也和谐。
这次独自去d国,怎料,出了这么多事。
凌兮眼眶一红,犟强的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从小她就知道,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两天的经历犹如过山车,精神高度集中,身上还很痛,真的很累很累,泡里水里,思绪渐渐涣散,竟在浴缸里睡着了。
狂风大作、雷电齐鸣、倾盆下雨,一眼望不到头清冷的路上,妈妈头也不回远去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紧接着,画面一转,黑衣男人,手里拿着机枪狂扫,答答答……
脸上凉凉的、痒痒的,凌兮浓密的睫毛轻颤几下,清晰的感受到那凉凉的感觉沿着她的下巴一路往下到脖子根,蓦的睁开了眼睛。
当看到眼前长相清秀的男人时,凌兮吓的抬起手速度抓过浴巾,结结巴巴的说:“哥、哥……”
她突然睁眼,坐在浴缸边沿的林明泽的手指顿时僵滞住。
确切的说,现在姓了乔,叫乔明泽。
凌兮冷不丁吓一跳,随即反应过来,美眸一冷,将面前的大手推开,质问自己无血缘的哥哥:“你怎么会在我房间?进屋之前不会敲门?请你马上出去!”
长发遮住受伤的双肩,脖子以下全是泡沫,他刚才应该什么都没有看到吧?!
“水凉了!”乔明泽的手往水里一探,眼里的**之火瞬间隐藏得极好,语气极自然,带着宠溺:“下人打电话说你回来了,我特意赶了回来,敲了门,没回应。”
凌兮很生气:“没回应就能随便进出我的房间?”
乔明泽盯着她因愤怒而涨的通红越加妩媚的小脸,再度伸去摸她的脸:“怎么,还生气啦?”
凌兮一偏,避开了他的手:“男女有别,请自重!”
乔明泽手又是一僵,盯着她生气时也那么美的脸蛋,足有十几秒,这才慢腾腾起身,神色自若的迈开步子:“水凉透了,再泡容易感冒,你今天让爸很生气,他应该很快会到家。”
“谢谢哥关心,请把门关上!”凌兮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尤其是这个“哥”字,咬音极重。
乔明泽脚步一滞,嘴角掀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随后恢复自如,拉开了房门。
待房门关上,凌兮才迈出浴缸。
乔明泽来到凌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