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信封,递过去。
穆云深忘了自己是怎么接过,又是怎么拆开的,他只看见洁白信纸上的四个字——
好好活着。
穆云深眼眶蓦地泛红,他仍旧维持姿势站着,表面上看不出情绪息怒,但他的手指几乎要将信纸攥成粉末。
指骨关节几乎要被自己的力道捏碎。
时澈。
这个似手足似亲人的名字卡在他艰涩滚动的喉间,喊不出来也沉不下去。
巨大的爆炸引起了西雅图警方的注意,赶来的警察封锁了事发现场。
游轮仅剩的残骸也在火被扑灭下打捞起来。
洛蔷薇跟燕楚都被送到了医院。
燕楚昏迷着被推进了抢救室。
燕天晏跟苏妩赶过来时,抢救还在继续,甚至已经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
急救室边上的包扎室内,洛蔷薇纤白的双手因为用力拽拉安全绳,而已经一片血肉模糊,两名护士按着她的肩膀,医生则弯腰给她上药。
几名保镖守在门外,担心她情绪过激会出什么事。
可洛蔷薇一动不动的坐着,脸蛋惨白无血色,神色呆愣,双眼不知盯着哪个地方,无神而空洞。
她像是被夺走了灵魂,甚至连呼吸都是微弱的。
苏妩看着心疼,想要推门进去,却被燕天晏拉住了,他沉声道,“阿妩,她现在不会想看到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苏妩捏紧了手,“我没想到棠棠会对墨时澈感情这么深”
当年峰子出事了,她也是这副崩溃轻生的模样感觉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你没想到?”蓦地,一道阴沉嘲讽的男音插进来,“苏妩,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苏妩一怔,抬头就看见浑身戾气走过来的俊美男人。
穆云深双眸猩红似染血,唇角是晦暗阴冷的笑,“真能装,你跟盛峰演这么一场戏,夫妻两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就为了搞死女儿的男人?”
如果不是刚才江城那边的人来电话,说从丁繁英那里终于撬出这个事实,他们不知道还要瞒多久。
可惜到底还是晚了。
苏妩先是愣住,随即重重一震,“你说什么盛峰”
“还给我装?!”穆云深忽然上前揪住她的领子,将她用力抵在了墙壁上,阴戾冷笑,“你潜伏在墨青山身边这么多年,不就是想夺了墨家的钱权么,现在又跟燕天晏混在一起我很好奇盛峰头上有多少顶绿帽子了?”
“穆云深!”燕天晏震怒,一把拽住穆云深的手,“谁让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的?!”
“我胡说八道,你不也是参与者么,”穆云深似笑非笑,“还有你那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儿子,谁知道他是真的被打了,还是苦肉计?”
“楚儿是胸口中弹,到现在还在抢救,很有可能会死,”燕天晏冷冷的道,“你觉得谁会冒险这样使苦肉计”
除非是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可楚儿不像是这么有心计跟勇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