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照珂终究不能在北淮王府停留的太久,二人交谈不就,姚照珂就离开了。送走了姚照珂,萧容峥正要回屋,肩上便被人搭上了一道披肩,送姚照珂出门的急,也没在身上披件衣裳,倒真是觉得有些冷了。萧容峥伸手握住肩上那双纤细的手,回头笑道:“也就这么一点路,你也不用辛苦跑来给我送件披风。”
安颜微笑地站在萧容峥的身后,扬颜笑道:“还真当你自己还是二十多年前呢?钢筋铁骨的?也不怕冷。”
萧容峥眉眼含笑看着安颜,故意低落道:“唉,夫人,你可是嫌弃为夫老了?”
安颜撇嘴一笑,牵着萧容峥的手往屋子里走:“我一个弱女子还敢嫌弃你这么个大王爷?快回屋了,屋外冷。”
回了屋子,一股幽幽的香气缓缓而来,安颜喜欢沉水香,清和不浓腻,每逢冬月,她总是喜欢在香炉里燃上一些沉水香,细细如缕,有醉人的暖香。屋中安静,没有随侍的侍婢,安颜也不喜欢人打扰,晚间的时候,总让侍婢到外屋侍奉。二人回了屋,一片温暖安静,只听见炭盆里火炭燃烧的声音,细微却清晰。安颜帮萧容峥解下披肩,挂在一边,又对萧容峥道:“刚让珠儿泡了壶热茶,我给你倒一杯去。”说着,就要去倒茶。萧容峥一把拉住安颜,笑道:“嗳嗳,哪里就这么忙了?我不冷,也不渴,不想喝水。”说着便搂着安颜就着炭盆旁边坐了下来。萧容峥这一生过得算不得安宁平静,小的时候被羲朝的旧臣刺杀过,长大了出使各国,一路上也是风波不断。好歹安稳了下来,却又是被迁往封地,又是与平辈后辈斗智斗勇,年轻的时候头顶顶着个文治武功超凡超绝的父皇,到了现在又遇上了一个惊才风逸的侄子,特别是这几年,每走一步,萧容峥都觉得异常费心与辛劳,但是每每有安颜陪在自己的身边,所有的疲惫与烦心都会消失,内心总会被一种安宁与温暖充满,萧容峥很清楚,安颜就是自己的港湾。
“颜颜……”萧容峥忽然用少年时亲昵的称呼唤了一声安颜,或许真的是有很多年都未曾听见萧容峥这么叫自己,安颜先是一愣,而后却淡淡笑了,问:“怎么了?”
萧容峥眉间含情地看着安颜,温柔地伸手抚摸过安颜的鬓发,忽然神情微微的一顿,原本一头如墨染的青丝,不知何时,也有几缕斑驳的白发藏匿于期间。有些关心与心疼,萧容峥看着安颜晶亮如墨玉的眼睛,问:“颜颜,你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安颜一愣:“什么?”
微微叹息了一声,萧容峥酸涩地说:“你有白发了……”
“原来你是说这个啊。”安颜笑着拂上自己的鬓角,毫不在意道:“哎,怎么还是被你发现了,早说要让珠儿帮我藏好的,就是怕你看到了要心疼。不过你也不看看,清儿和沫儿都成亲了,我这个做娘的,还能如当年一样么?”垂下了手,安颜眯起眼睛,盯着萧容峥道:“怎么,你是嫌弃我老了?还是说,这么多年了,想要再纳个侧妃什么的?”
刚刚还有几分低郁的心情被安颜这么几句话一说,顿时就一扫而空了,他忙向安颜赔罪道:“不敢不敢,我怎么敢嫌弃夫人老呢?在我心目中,就是那洛河神女也不及你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