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o带杨伟来到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住宅,而是村口一个独立的小院儿,小院儿里有着三间破旧的小屋,屋子上的墙体是用石块堆砌起来的,屋顶是那种本地很常见的茅草盖上去的。eww wㄟ1xiaoshuo
院子周围是用树枝立起来的篱笆,是那种斜着的树枝交叉形成的方形格子,虽然这样的院墙有些简陋,可简陋中却是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好像是对生活有希望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感觉吧。
如果说这一切都还不能说明这个小院儿是用来干什么的话,那么树在小院儿中间的一个树干上的随风飘荡着的五星红旗,则是时时刻刻向看到他的每一个人诉说着,诉说着曾经这个小院儿多少次的郎朗读书声。
不错,是的。这就是个地地道道、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农村小学。
“熊翎就在这里吗?”杨伟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简陋的一切问旁边的6o。
6o没说话,也没给杨伟说这就是小学。或许此时在他眼里或者心理,也就只有熊翎一个人吧。
“熊翎,我回来了!我把大夫找来了,你没事儿了,一定会没事儿的。”
6o快走几步推开门就小声说着,说话的语气轻柔极了,那么大一个男人说话那么轻,之前都还吵嚷着,甚至村外都能听到他声音的6o,这一刻声音温柔到了极点。
“这肯定又是一个故事吧!”
但也就在跟在后面的杨伟看着6o前后这般大的变化间,突然的屋里的6o嚎啕一声就哇的下哭了起来。
“不好,该不会是”
在杨伟听到6o这突然的哭声时,当时他心里就冒出一个很不好,很不好的念头来。
之前村里有人喊6o说熊翎快不行了,想让6o放弃,从村民口中甚至都说出了要放弃治疗的话来,这会儿再加上6o进屋后的嚎啕大哭
有些事儿,好像已经真的没必要说的太清楚了。
虽然杨伟到现在为止都还没看到让6o那么在乎的熊翎,甚至熊翎是个什么头是长是短都还不知道,但恍然间杨伟心里也有种酸酸的,一种说也说不出的无力升天感
“这难道就是天道吗?难道这就是天道轮回吗?”杨伟扬天大喊着。
“老师老师”
“呜呜呜呜”
在杨伟这般说不出的伤心被感染到伤心时,之前那些被6o带着去梁珊工地上闹事儿的学生也都哗啦啦的跑进了小院儿里,就好像一朵朵天边头顶的云彩般,突然被风吹散了,找也找不到家的样子哭着、喊着、抹着眼泪儿跑进了屋子里
杨伟没进去,甚至都已经走到了门口也都没进这个屋子,就还是突然的浑身无力坐在了门口,看着苏小柔他们一群人也一个个神情紧张的走了进来。
是的,孩子的哭喊声,6o这么一个顶天男人的抽泣声早就已经彻底充满了整个山林遍野的每丛花草间。
“大尾巴”
“呜呜”苏小柔在门槛前的杨伟停了下来,虽然苏小柔也都根本不认识什么熊翎,甚至都是第一次来这杏花村,可能是女孩子多数都是最多愁善感的吧
柱子没说话,就只是来到杨伟身前停下,探着脑袋往屋子里看了下后坐在了杨伟旁边的门槛上,好一会儿柱子才说了句:“杨伟,你说人都会死吗?”
“那有天有天如果我也死了的话,会不会也有这么多人伤心呢?”
死?杨伟没想过,也从来都没记起来过,好像在杨伟心里这死字从来距离自己都那么遥远,可眼下看着6o从屋里出来后拿在手上的照片,拿在手上的那个照片中笑的那么灿烂,穿一白色简单短袖衬衫抓着身前两个马尾辫笑阳光下笑脸模样的她时
杨伟知道了这年轻照片上的她已经不在了。
突然的,杨伟从未有过的,从未有过的感觉到死原来从来都是距离那么远,又那么近。
照片上的女孩儿最多也就是十二三岁模样,都还很是稚嫩的脸上虽然都已经是很久前的照片了,可看这照片中女孩儿后面那个吃着雪糕、端着大裤衩子看着女孩儿背影的孩子穿着来看,这照片至少也有十年左右的时间了。
此时同样也是坐在门槛前,双手小心、小心,然后再小心的拖着照片中还能微笑、还能睁开眼睛的她好像甚至都不舍得让一缕任何多余的阳光打在上面。
虽然,杨伟此时并不知道这照片上的女孩儿,或者更确切的说刚离开人世不久的女孩子到底和6o有着怎么的故事,但至少杨伟可以肯定的是,这辈子
这辈子,那个人、那些事儿,还有那些曾经爽朗了整个夏天的笑声就是他仅剩的所有了吧。
如果世间有轮回的话,如果要忘记一个人的话,到底需要多少时间呢?
或许,下辈子时间真的太长,还是珍惜当下吧趁你还能看得见,摸得着的时候
就像某些人经常说的那样,伤感的情绪总是很容易蔓延一样,在此时头顶阳光下的小院儿门槛上,杨伟、柱子还有6o三个人并排坐着,想着各自心事儿时,旁边的苏小柔他们也都各自看着院子中的花花草草,还有那破烂到简直都不能想象是教室的破房子
苏小柔、小浪花还有女学生们或许是真的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他们整天只想上学不想上课的教室和学校,绿树成荫,高楼林立,草坪整齐的同时,从来都没想过同在一个蓝天下的这阳光里,还有着这么一个小学吧
走在教室、站在教室每个角落的包括梁珊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