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寝殿的芈凰看了一眼还一直跪在湿碌碌的青石地砖上的芈玄,出声道,“真是多亏了皇妹的诚心祷告,父王已经苏醒过来。”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跪在冰冷的秋雨中一个多时辰的芈玄闻言望着芈凰露出一个虚弱至极的笑容,然后踉跄一声昏倒在地,一直为她撑伞的彩衣松了手中的竹伞,大声急呼,“来人啊,二公主昏倒了。”
一个年轻的御医和几个侍人手忙脚乱地将二公主抬回她的寝宫安置。
“公主,似乎十分疼爱这个妹妹。”若敖子琰眼见这一幕道。
“不过同病相怜罢了。”芈凰嘴角轻抿,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子弟怎么能理解她们这些活在后宫底层的女子的无奈,拉起薄被蒙头准备大睡,熬了一天一夜,终于大家都可以消停一会了,后面恐怕还有更多尔虞我诈,阴谋诡计等着她呢。
眼见某个女人大赤赤地幕天而睡,若敖子琰无奈地对四个侍人吩咐道,“去备一辆宫车,本官要护送公主回宫。”
“是,大人。”
楚王宫的御道修建的十分宽敞,两驾八驱华盖宫车左右同时并行都绰绰有余。
若敖子琰送芈凰回宫的四驱宫车被前后簇拥着大批侍女护卫的芈昭的六驱宫车随后赶上,两驾宫车差不多齐头并进沿着长长的御道向着同一个方向,后宫而去。
宫车里,追着若敖子琰出来的芈昭命秦红为自己又重新敷了香粉,衬的更加唇红肤白,而华丽的大袖衫,露出半圆的sū_xiōng,异常妖娆。芈昭对自己的身材十分自信,因为经她多年耳濡目染,宫里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征服男人,所以即使是这个寒冷的初秋清晨,芈昭硬是令侍女为她换上了这件更加暴露的低胸大袖华衫,胸前的鸿沟清晰可见。
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几遍母妃常对父王抛送的秋波,芈昭这才满意地从车窗里探出臻首,一张精致雪白的小脸挂着自认为最美丽高贵的笑容望向对面的宫车。
寂静的宫道上,因为休沐,加之诸大臣也是不久前才离宫,所以不像往日上朝时分,现在正是一点儿声音和人影都没有。
机会正好,一把娇嫩的女声在御道上响起,“少师,可在车上?”
子琰闻声看了一眼趴在怀里睡的不知人事的芈凰,将她身上的锦被拉上,素手掀起窗帘,丰唇挂起一丝少见的惑人笑容望向窗外的女子,淡淡笑道,“不知公主有何事?”
“芈昭见过少师,刚好同路,就想特意感谢少师大人救了父王。”芈昭有礼地说道,半垂的臻首缓缓抬起,娇羞地将自己练习好的一个秋波抛了过去。
芈昭是典型的楚女,身形娇小玲珑,身材婀娜有致,可以说该瘦的地方瘦,该丰的地方丰,没有一点欠缺,加之身份高贵,可以说是许多楚国男子的梦中情人,而她一双眼睛细细长长,很是妩媚,时常笑起来带着几分天然的诱惑,宫中很多年轻侍卫还有年轻官员都被她迷的神昏颠倒。
听到这声悠长婉转若黄莺出谷的女声还有讨好的话语,正为芈昭驾着宫车的禁军首领李达,俊朗的五官之上浓眉微皱。
“公主无需多谢,这是子琰身为臣子的本份。”对方即使是公主,若敖子琰也没有多给一个侧脸或眼神,只是擎着嘴角边的笑自然回道。
“可是今日若没有少师,依那群庸医的手段,父王定是醒不来的,所以芈昭希望能略尽子女孝心,感谢一番。”芈昭再接再力地道。
“噢,不知公主想要如何感谢子琰呢?”若敖子琰似乎被提起了兴趣,反问道。
就是这样不远不近的矜贵笑容,却令芈昭更加着迷,世间真有这样的男子,他人不能行之事,他皆易如反掌。你若说他是君王都没有人不信,那举手投足之间的雍容气度尤胜父王万分。
他要是我的驸马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芈昭涂毒般的目光狠狠瞪向车中睡着的芈凰,今日这么多刺客竟然还没将她杀死,她还真是命大,再度换上笑容说道,“少师难得在宫中小住,芈昭想请少师到紫烟宫中坐客以示感谢。”
“这恐怕有所不妥,子琰必竟是已与长公主定婚。”若敖子琰摇头回绝。
“既然是坐客,自然是会邀请皇姐还有几位姐妹,而且昨日同窗小宴,芈昭因为父王重病而没有来的及赴宴,正好可以来日补上。”含羞带怯地看着对面之人,这个话是芈昭考虑良久才说出来的,要是子琰对自己没有心,自己也不会太难堪。要是有心的话,自己这般讨好,想必对方定能明白。
明明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却仿佛过了很久。
良久,若敖子琰终于笑看了她一眼,“若是如此,时间,地点,小宴,公主安排吧,子琰自会同长公主一同前往。”
“真的?”从未对她假以颜色的子琰没想到这次答应的竟然这么容易,芈昭美眸微睁。
“这有何假?难道公主这小宴不办了吗?”子琰反问道。
“自然是要办的,就定在中元节那日吧。”芈昭一脸欣喜地道。
“息听公主安排了,子琰先告辞了。”话毕若敖子琰就放下帘子,隔绝了他那张天人般的含笑玉颜,命驾车的清浦和司剑全速前进,不一会就甩开后面的队伍一大截。
而芈昭的宫车上,李达见人走远,方才沉声说道,“公主,这样做会不会有所不妥?”
“今日之事,我还没有问罪于你呢!带了这么多人居然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