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逊这位北唐军中最早的监军军官最终在日后相继担任了卫尉寺卿、兵部尚书、枢密使参知政事等显赫职务,这充分证明了监军制度的强大和有效。在这种监军体制制约下的北唐军没有文官政府外行们的羁绊掣肘,因此能够相对比较高效地执行其军事使命,却又不至于脱离中央政府的掌控最终造成军阀割据军队私有化的恶果。
创设这一制度的李本人实际上并没有对自己的这一所谓创新有多么自豪,在这个时代里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制度的发明专利并不属于自己。在他生活的时代,这种制度已经成为中国国家现代军事体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经过八十年的实践检验,早已被证明了其先进性和有效性。
有很多人认为政治委员制度是xxx政府控制军队的最有效手段,这实际上是一个天大的误解。前苏联和东欧许多国家的军队同样设置了政治委员制度,但是这种制度并没有真正在危急关头挽救这些国家的社会主义政权。因为无论是这些国家自己还是作为外行人的西方国家,都没有认识到政治委员制度的本质和关键究竟何在。
李以及其同时代的绝大多数人认为,某伟人最为高瞻远瞩的神来之笔并不是政治委员制度本身,而是作为这一制度最基本构成要素的“支部建在连上”,不管怎么说,这个貌似简单的改革直接开启了现代军队制度改革的新纪元,是最终保证了二十世纪那支强大的中**队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这个制度铸就了一个神话,一个后工业文明时代的不败神话。
不幸的穿越者兼无耻的剽窃者李自身的职业属性使得其对这一制度的理解颇为深刻,起码在五代十国这样一个军阀纷争藩镇割据的乱世,这种制度是绝对优于那些以所谓的“以文御武”为基本思想的监军体制的。柴荣和赵匡胤或许都是这个时代的佼佼者,他们或许最终都有着能够成功解决藩镇问题的灵丹妙药,但是他们绝对不可能超越这凝结着千年智慧和经验的卓越制度。
某种程度上,这种制度是不可超越的,最起码作为一个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前政工干部,李是这么认为的。
……
“监军和监事乃至队监的职责并不是监视同袍,也不是在战斗过程中干涉掣肘其独立的指挥权和临机决断权,监军的设立不是来和军事主官做对的,在执行监事职权的过程中,要尤其注意这一点。任何越权行为都将受到上一级监军及监军机构的严厉纪律制裁,作为我军中第一个职业监事,我希望你能够清醒地认识这一点,在平日的训练和作战中正确摆放自己的位置,否则第一个被这个制度砍掉脑袋的,便是你这个监事自己……”
李无比严肃的面容和咄咄逼人的目光让魏逊有些喘不过气来,此刻的他还不太能够理解李这番话的重要意义,但是有一点他很清醒,指挥大人是认真的,不是在说着玩。
“那这监军也好,监事也好,平日里到底都要干些啥啊?”
魏逊困惑地问道。
“监军和监事的日常职责目前有三项,即,对各队什伍军官的任命进行审核和批复,制定并执掌军法条例的实际执行,对官兵进行纪律教化和责任教化——”
魏逊眨巴着眼睛听了半晌,琢磨了半晌道:“也便是说军中提拔谁任用谁都是我说了算,打谁的军棍杀谁的头也是我说了算?”
李笑了,这个前任黑帮大佬对于这种事情果然很有悟性,自己没有用错人!
“提拔谁任用谁,你一个人说了并不算,因为队官和营官都有提名的权力,提拔谁不提拔谁,他们说,而你来决定他们说的算还是不算。说得简单一点,你没有提名某个人为军官的权力,沈宸才有这权,但是他的提名必须经过你的审核复议,你若是不同意这个提名,那么他这个提名便不作数,这个人便不能受到提拔,你若是同意了他的提名,这个提拔才能正式作数,这个人才能当上军官,明白了么?”
“明白了,也便是好人由沈秀才去做,坏人我老魏来当……”魏逊沮丧地道。
李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你理解的很到位,比喻的也很恰当——”
“那卑职如何知道该不该同意沈秀才的提名呢?”魏逊苦着脸道。
李脸色凝重起来:“沈宸的提名是根据这个人的能力和表现作出的,而你则要考核这个人是否在政治上可靠,是否能够遵守军纪军规,甚至包括这个人的出身来历,你都要想办法去调查清楚,还有,你要为所有的经你手提拔的军官建立档案履历,沈宸是负责指挥打仗的,这些事情不应该由他去做,由你来做,最好不过!”
魏逊眼珠子来回转动着,绞尽脑汁思索着,终于又问出了一个问题:“啥叫在政治上可靠?”
李想了想:“比如,你要弄清楚,这个人会不会是敌人派来的探子,再比如,我们如今得罪了高家,你还要想办法弄清楚这个人和高家有没有暗中的来往,来往的程度有多么密切。甚至,以后队伍渐渐大了,你还要想办法弄清楚这个人和汴梁的朝廷有没有关系,等等……”
魏逊眼中顿时光芒四射:“大人是要我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