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听起来有些败德。”亚莉雅德耸了耸肩。柯布说道：“好吧……有些时候确实如此，但它的益处也是巨大的……如果不是……”他突然沉默下来。亚莉雅德正沉醉在她制造的梦中世界里，完全没有注意到柯布的异样。

“我想知道能不能改变一些物理定律，虽然不能让自己凭空飞起来，但如果从重力入手的话……”亚莉雅德一边说着，一边转过一个街角。汪川知道，盗梦空间中堪称经典的城市折叠的宏伟场景就要在这里出现了。

前方的地平线突然微微颤抖一下，肉眼可见的，一大片建筑群的屋顶突然倾斜了一个角度，从路面上能清楚地看到房顶的细节，那一片大地，就好像被人徒手掀起来一样。光影在不断升起的大地上飞速滑过，似乎连阳光也被折叠起来。那片大地不断升起，垂直于汪川等人的脚下，然后继续折叠，像缓缓倾倒的天空，从头顶压下来，最终，两片大地的建筑严丝合缝地碰撞到一起，轰地一声。整个城市竟然就像纸张一样被折叠了起来。

对面就是垂直的马路，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还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贴着路面——其实是贴着墙壁经过。良久，亚莉雅德轻轻呼了一口气：“真壮观，不是吗？”柯布有些失神地点了点头：“的确……”

童芙摸了摸额头，轻轻地问汪川：“怎么回事？不是说不能改变心中所不相信的东西吗？比起她对于改变物理规则的自信，反而是你应该更相信自己能飞起来才对吧？”汪川摇了摇头：“方式不一样。我问你，你为什么相信自己飞不起来？”

童芙想了想：“因为重力，空气动力学。”

“为什么你相信重力和空气动力学？”

“因为……”童芙愣了愣。“什么为什么？重力本来就是那样的！”

“谁规定重力就是那样子的？”汪川反问道，他指了指前面已经变成墙壁的街道：“我们的大脑是有严谨的逻辑性的，不是单纯靠经验来判断相信与否。如果我们已经发现，重力和空气动力学只是宇宙的一个基本常数或者公式，那么梦境已经是另一个宇宙了，为什么不能有不一样的基本常数和公式？如果修改了这些常数，我们的大脑自然就会认为那些在现实中不可行的东西在梦境中是可行的。这是由知识层次，认知层次决定的东西。我之所以飞不起来，是因为我没有修改梦境的宇宙常数，我的大脑受到逻辑的限制，认为我无法直接飞行。”

“照你这么说，稍微有点文化的大学生都应该能成为造梦师了。”童芙说道。汪川笑了笑：“认知层次可不是由文化来决定的，我们是轮回小队成员，而亚莉雅德不仅仅是高材生，而且是主角，认知层次自然是高于普通人的。况且，这样从宇宙常数入手改变规则的事情并没有多大意义，因为事实上你和其他人还是处于同一个规则下，只是和现实世界不同而已。真正难的是我刚才说的那样，你没有改变任何宇宙常数，但你就是坚信自己能飞起来。这种相信的意志，已经超越了梦境的规则和大脑的逻辑惯性……”

“就像楚轩的λ——drive信念之力？”童芙突然出声道，她的声音很大，甚至柯布和亚莉雅德都奇怪地回头看她。汪川咳嗽了一声，尴尬地说道：“额，一部日本漫画，你们看过吗？”柯布笑了笑，不在意地回过头去，亚莉雅德则不好意思地说自己没看过。汪川这才松了一口气，苦笑道：“你还是这样，一提到楚轩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童芙罕见地红了红脸，不再做声。陈国生则是笑道：“我终于能听懂你们说话了，楚轩的信念之力可是a级强化，而且威力巨大，他的战斗力可不次于郑吒。如果是自己就能做到无比相信，而不是利用催眠眼镜来达到的效果，应该威力会更大吧？”

汪川点了点头：“没错。其实你们没怀疑过吗？主神其实一种都在使用这种力量啊，想想看，修真宇宙的规则下研究出来的心法，在欧美的科幻电影中一样适用，我们轮回小队的身上，不是时时刻刻都受到这种信念之力的庇护吗？虽然z大的解释是科技发展方向不同，但我无论如何不相信这些宇宙的规则会是完全一致的……”

且不提汪川几人边说边聊着主神空间的种种，亚莉雅德带头走过了垂直的街道，凭空升起的天桥，甚至开始搬动河道旁边的两面巨大镜子，开始利用两面面对面的镜子创造的无限视角来制造一座她记忆中横跨河流的大桥。

“虽然很棒，但是你要记住，你改变的越多，你就会越快地被投影人物所攻击。”柯布大声说道。但亚莉雅德已经有些兴奋地过头了，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就在这时，汪川随意地向着桥边的栏杆一撇，一对青年情侣的身影突然映入他的眼帘。那个男人的背影，和眼前的柯布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