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是和西陵丰一起回的寝宫。1Ψ2】3d=i点
她身边的人,都是用惯了的,见到母子两个一起走进院子,掌事宫女立刻就带着众人回避了。
母子两个一起进了正殿。
迎萱和康嬷嬷随手关上门,两人一起守在了外面。
“母妃!”西陵丰开口,不知不觉就叹了口气。
宸妃转头看过来,却有些急躁和不悦的直接质问:“那个陈康梁呢?他不是在你手里吗?难道是人跑了?”
“不是!”西陵丰苦笑,虽然心里已经有数,也还是问道:“母妃,沈竞的事,是你透露给父皇的?”
“这么大一个把柄攥在手里,岂有白白浪费的道理?迟则生变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懂,这么妇人之仁,却不像是你的作风。”宸妃道,因为这件事抖出来而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她的语气就有些愤愤,转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随后又觉得自己的语气重了些,就又缓了缓道:“这些天你在养伤,又要忙着修缮府邸和联络朝臣这些琐事,我便没有再去和你商量。”
她想着,就越发觉得遗憾和气闷:“本该万无一失的,怎么就出了这样的纰漏?”
她的神色略有责难,抬头去看西陵丰:“到底怎么回事?那个陈康梁又不是有什么三头六臂,你怎么就没看住了他?”
“他人倒是还在我手里——”西陵丰也拣了张椅子坐下,神情之间倒是颇为淡然的,“只是——这颗棋子却是废了!”
宸妃听得狐疑不解:“怎么回事?”
“陈康梁的确是在儿臣手里,可是儿臣前脚拿到他,后脚叫人赶去陈府的时候那位陈夫人就已经行踪不明了。”西陵丰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搜寻这个王氏的下落,提前没跟母妃说是因为没想到母妃您会突然出手,连招呼都没跟我打!”
“什么?”宸妃一愣,大为意外。
“这么多年,老三在朝中手眼通天,连废太子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又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大的一个漏洞不去补?”西陵丰道,语气中不见颓废却多有无奈。
“你确定那个陈夫人在他手里?”宸妃沉吟权衡之间,又是眼睛一亮。
西陵丰却唯有再次叹息苦笑了:“确定是确定,但是旁的事母妃也不要想了,就算我料定了王氏在他手里,既找不出明确的证据又翻不出人来,有什么用?那个陈康梁,对他母亲还是孝顺的,就算我能逼他开口指证,也不能保证老三会不会甩出王氏来推翻他的供词。陈康梁对沈竞的一切现在也只是口说无凭,即使父皇愿意相信,可是这么无凭无据的闹起来,老三本来就占着朝臣和百姓中间的先机和优势,我们讨不了好的!”
皇帝的心思好拿捏,但是要往一个威望极高的臣子身上加这样的罪名,不可能不顾朝臣百姓的看法的。
百姓那边还好糊弄,朝臣这边——
一旦含糊的怀疑定案,以后恐怕朝臣们人人自危,再不敢对这样的皇帝誓死效忠,最终是会伤及国本的。
这其中利害宸妃还是有数的,只是好好的一步棋就这么废了,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恨恨的咬牙道:“这个昭王……”
“母妃!”西陵丰打断她的话:“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您还没看清楚吗?就算老三不肯时时迎合父皇的心意,但他这些年在朝中经营的根底还是在的,就算在昭王妃的事情上他对父皇不肯言听计从,可是说到底,从头到尾他都把握分寸,并没有针对父皇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与父皇是亲父子,甚至于这些年朝夕相处,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只怕还是远高于我们的,他的种种忤逆之举,对父皇而言,再严重也就只是忤逆而已,只要不是犯下逼宫谋反这样的大罪,父皇是绝对不会轻易动他的。”
皇帝对自己的儿子,虽然也是翻脸无情,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会下杀手的,这从他对待废太子的态度上就可见一斑。
即使再如何的厌弃,终不至于赶尽杀绝。
宸妃听得愣住。
西陵丰道:“父皇对母妃如今还惦念旧情,这是我们的优势,但也就只是仅此而已罢了,他现在愿意提携儿臣,也只因为儿臣是他的儿子,而如若真要细究起来——我这个儿子在他心中的分量又怎能及老三?”
这二十多年他们母子缺席京城,如今还保留着地位超然是一回事,可是所谓感情——
却还是需要经营培养的。
二十多年不见的所谓父子,如今彼此之间的情分到底能有多深厚?
宸妃面上表情先是愕然,后又变得呆滞。
是了!二十多年了,她离开二十多年了,这京城里的一切,尤其是人心,她又怎敢奢求不变?
因为她回宫以后,皇帝依旧给她高位,对她犯下的过错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就一直没有反应过来——
二十四年了,足够一切物是人非了。
她和皇帝之间——
即便是认识到了这一点,她却也谈不上伤心,只是想到眼前的局势远比自己预料中的还要严峻一些,心里就难免烦躁。
沉默半晌,她才勉强定了定神,重又抬眸看向了西陵丰道:“对了,你的伤都还没好呢,怎么这么急着赶过来了?可是京城方面出了什么事?”
“那倒没有!”西陵丰道,回想起方才发生的那件事,又有些迟疑:“不过——”
他顿了一顿,片刻之后才又抬头对上宸妃的视线:“母妃,你不是命人紧急传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