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润生悄无声息地吸口气。
这人,铁定是鲛人王。
鲛人王的目光终于游动,落在国师鲜红的脖子上。
云润生心中一跳。
就听那国师恬不知耻地一指他“他干的”
云润生呕血,国师国师,你他妈这是告状
云润生浑身气血翻涌,终于能体会到少年被国师气得火冒三丈坐地大哭的酸爽滋味。
“不要脸明明是你自己抹脖子撞上去找死”水藻丛中的粉色鲛人一窜而出,死死护在云润生前面,一双眼睛凶狠地瞪着国师和令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打哆嗦的高大男人。
他经受了传承,了解了很多鲛人族的事,骨血里刻印了鲛人族的痕迹,譬如对族中王者天生的敬畏,这是妖物才会有的敏感特性,阶层实力的区别决定了每一只妖的地位,有些妖,你见了,就是得敬着,惧着,为它拼死守护,为它披荆斩棘。
因为,他是王。
鲛人少年脑中一片酥麻,他从小生活在皇族,和帝王朝夕相见,他一直都懂得高高在上的帝王意味着什么,可以让别人生,让别人死,让别人生死不能。
他幻想过,自己将来登基为皇,扫平诸国,傲视天下。
幻想只是幻想。
从未有一刻如此时这般强烈而清晰,脑中喷涌旋转的野心,几乎要破体而出。
想当王。
想当王
男人的目光落向跳出来的粉色鲛人,他似乎没有察觉少年内心一闪而过的复杂念头。
他静静看着鲛人少年,忽而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少年。随着他的靠近,少年有些焦躁的不停扇动尾巴,扇的云润生遮头挡脸步步后退。
被男人擦肩而过的国师咸鱼般怂拉下脑袋,再不复先前的聒噪劲头。
男人停在少年面前,频繁甩动胖尾巴的少年已经额头渗汗,虚软乏力,他才要认怂,男人一双大手忽然伸过来,从他腋下穿过,身子被高高的抱起,尾巴屁股被托住。他如幼崽似的窝在男人宽阔的怀中,眼不眨巴了,尾巴不摇了,呆若木鸡。
冷若冰山的男人稳稳抱着鲛人少年,绝世的脸孔似冰雪忽而融化,悠地对着鲛人少年一笑,天地失色。
“小宝宝,一晃眼长尾巴了。”
国师血尽,死鱼一条。
云润生举着刀,砍,还是不砍这是个大问题
“呵”好半晌,鲛人少年灵魂归位,发出一个声音。
大叔,你是不是抱错了宝宝
我成年了,我今天成年了
男人终于放下他,俯身轻轻触过鲛人少年粉色蝶翼般的耳朵“和刚出生时一样,粉色的,很可爱。”
鲛人少年嘴角一抽,十几年过去却长得和新生第一天一模一样,是悲剧还是喜剧
男人摊开手心,将一颗珠子递给少年“赠你,成年礼。”
少年还在犹豫要不要接,珠子已自动浮起,一溜烟窜入他的府内,融入不见。
“此珠可助益你修行,滋养灵脉,清心镇魂,免受杂念邪崇侵扰。”
少年摸了摸肚子,颔首道谢“多谢。”
“喊我舅舅。”
舅舅
少年愕然。
又是舅舅,舅舅,我到底有几个舅舅
少年轻轻磨牙,低声喊了一嗓子“多谢舅舅。”
男人再次笑了,“乖。鲛人族随时欢迎你回来。”
少年愣神。
男人已经转身,提起奄奄一息的国师便闪身离去。玄色的衣袍在风中舞动,伟岸的背影犹如神祇。
“走了。”
云润生提醒。
少年回头,立即身子一歪,死鱼般奄奄一息挂在云润生肩膀上“游不动了”
云润生捞起有气无力地粉色鲛人,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遍,发现只适合公主抱。
轻松的横抱着粉色鲛人,终于触碰到粉色的鱼尾巴,滑而不腻,触手沁凉,长度不累赘,抱起来刚刚好。
但是,有点沉。
他不由低头上上下下扫视了鲛人一遍。
灼热的目光好像要把鱼烧个洞,少年肩不酸背不痛鱼尾也不抽筋了,呲溜仰起头瞪着不太正经的云道长“云大哥是不是在偷偷的笑我”
云润生摇头,微笑“我发誓,绝对没有。粉色尾巴很好看,极为适合你。你应该喜欢它。”
“哼真的好看”少年脸色微红,斜睨着男人。
云润生无奈“我何时骗过你”
少年沮丧,尾巴似乎缩了缩“可是鲛人族没有我这样的尾巴长老说我母亲的尾巴是艳红色。”
“所以你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鲛人,无人能及。”
少年被夸得浑身燥地慌,发红的脸孔无处安放,最后只好搁在云润生肩上躲藏“那你觉得我胖不胖
“根本不胖,尾巴应该和腿长差不多,就是鱼屁股又圆又翘,所以才会觉得短胖。”云润生话一出口,肩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