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的冷汗沁出来了,汤少轻咳了一声假装淡定:“还好,只是对那个能让夜月的首领大人都如此费神的人物有点好奇罢了。”
镜轻轻笑了:“殿下要是真好奇只需等到陛下寿诞那日,自然就能见到他了。”
“莫非此人也会去宫中?”
“是啊,因为天下若乱,此人必现。”
......
短短一个时辰的会面,汤少发现自己的里衣已经湿了干、干了又湿好几遍了,直到镜起身说:“王爷,在下身体抱恙有些撑不住了,先告辞了。”
汤少心里直呼天助我也,这尊大佛快走吧,于是堆出个疏离的笑,摆出王爷的架子道:“阁下慢走,本王就不送了。”他的腿已经抖麻了根本动不了了。
镜微微欠了欠身转身出去了。
他步伐轻缓地下了楼梯,抬首就见这座会客间外的风景格外雅致,苍山翠竹,不知何时下起的丝丝细雨缠绵而落在林中弥漫起盈盈白雾,像是天地间一场幽静的梦。
下意识地他将一只白皙孱弱的手从袖管中伸出,迎接那绵软的雨丝,透明的雨滴落在他的瘦弱的手背上,薄薄的肌肤下缓缓浮起一条条深紫色的冻伤般的痕迹,斑斑驳驳,惨烈而可怖。
他缓缓将手收回袖中。
沈邪兰撑着伞走到他身后,将伞面移到他头顶,恭声道:“主上。”
镜恍若没有察觉他的到来依旧望着那绵绵的细雨,低语:“三十年了又是一个轮回,他也都该回来了吧。”
沈邪兰不敢说话,只静静立在他身后。
半晌,镜问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沈邪兰勾起邪肆的唇角,微笑道:“主上,我今天看到了一个故人。”
“故人?”
沈邪兰垂眸,声音像在压抑着疯狂的暗涌:“那种眼神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看到了,上次看到好像还是十四年前了,太像了,太像了。”
“哦?什么人的眼神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不死修罗——女刹。”
这个名字在耳畔响起的一瞬,他脑海中忽然浮出一双永远冷静如渊的眸子,那双眼够冷!够狠!却偶尔能透出天际绚烂的星光,美得过于炫目,他不喜欢,所以他只好亲手让那双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须臾,他冷道:“不死修罗已经死了,你对她的执念可以散了。”
感知到身边浓重的肃杀之气,沈邪兰面色一凛,不觉后退了一步,惶恐道:“是属下多话了,请主上息怒。”
“走吧。”
“是。”
跟上前面那人脚步,沈邪兰依然有些不甘心,不死修罗是死了,当年他亲眼看到她咽了气,可是今天他碰到的那个孩子......隔着面具他几乎可以想象出她的表情,那眼神不是天真懵懂而是震惊与敌意,他可以肯定,那个孩子认识他!
这十几年来唯有那个人的眼神叫他至今难忘!
再见他怎会认不出?
她那个兄长的话也很有意思:
“抱歉,舍妹从小在家中足不出户,不曾与大人见过。”
如只是一个寻常的孩子需要这样特意地解释一句么?
哼,他可是越来越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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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箫音馆回来后,宋云萱就一直抱着自己的刀坐在走廊下发呆,雅雅用脑袋蹭她的手,见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揉它,于是不满地将脑袋插/进她怀中,宋云萱下意识地将下巴磕在那颗毛茸茸的狼脑袋上继续发呆。
裴澈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凉亭里问顾清风:“十四年前淳于氏的案子里,现场没有幸存者么?”
顾清风道:“没有,一门三十五口死的干干净净,正堂里一尊供养的佛龛下放着一枝梨花——夜月的手法。难道你怀疑兔子是淳于氏的后人么?”
裴澈望着远处和雅雅坐在一块儿的宋云萱,问:“那把刀是什么来头?”
“那把刀是当年铸刀名匠湘九重铸造的一把绝世名刀,虽然那个看起来的确不像名刀的样子啊,不过上面的确有湘九重当年留下的冶神刀鉴,这把刀其实也是一把不祥之刀,上一任刀主就是淳于宴,我只知道这些,如果你还想知道更详细的事就去问宫主吧。”
裴澈没说话,他心知艳鬼对宋云萱的确有些特别,特别到会破例让她成为繁花组的桂花使者。
蓦地,顾清风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道:“诶,阿澈,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当初我去淳于氏的大宅的时候发现了一座地牢。”
“地牢?”裴澈眉心一动。
“嗯。”
“不过地牢里什么都没有而且空间很小,我进去的时候都得弯着腰,里面曾经有人住过的痕迹。”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阿澈,淳于氏的族谱我翻查过了,淳于宴的私人关系我也调查过,小萱不可能是淳于氏的后人。”
裴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走到宋云萱身边时,雅雅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