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热,金光城内的诸多贩夫走卒干脆就光着膀子在街道上拉货行走,却依旧是被炽热的太阳晒得满身热汗。
城西靠近卦息山的位置坐落着一处硕大宅邸,宅邸占地面积之巨大令人咋舌,基本上整片卦息山的西面都被这一宅邸所笼罩,犹如一座城中之城,让人叹为观止。
宅邸从山脚向上,一共设立六处隔离园墙,最外层靠近山脚的便是院门,朴实但却简洁大方,有一会客大厅堂堂正正平坦而建,大厅四方,坐落有大大小小不下十几座小院,专供宅内看门护卫所居住。
再往上,层层递进,每过一道院墙,园子面积则会逐渐扩大,建筑就越发的精致奢华。
位于山顶,有一处建筑精致的木楼延绵向下而去,不论是屋上瓦片,又或者是屋下之檐,尽数都有如同艺术品般精雕细琢的物件装饰,远远看去,独具风格,这便是最内的一园。
能够在金光城内,占据大半山体建造宅邸哪怕是你富可敌国都难如登天,但偏偏这一家人做到了,只因这一家人姓秦!
秦家在腊国地位超然,因腊国盛行腊戏,秦家人则是自古便钻研其中,世代都以腊戏为主,延绵不知几代人之后,到了现在已是一方翘楚,更是腊国之内,名声响当当的腊戏大家之一。
几代腊王,皆爱腊戏不可自拔,先皇更是在一观秦家腊戏之后,不由感叹的说出一句:“天下腊戏无颜色”。
仅凭这一句话,便可保秦家三代繁荣昌盛!
世人都喜欢将秦家与那寻家做比较。
都说寻家射箭可让世人羞开弓,这秦家却是在腊戏方面,让世人羞于班门弄斧。也因此,秦家年年都有求学者络绎不绝,将这秦府当学府,削尖了脑袋想要到此处寻人指点一二,一时间又让秦家的名头盖过了腊国境内其他腊戏大家一筹。
正值晌午时分,有些许的燥热,一辆精致的黑木马车自城东而来,到达了秦家大门之后,立刻有看门护卫开启红色大门迎接,将马车纳入园当中。
马车车夫,乃是一名中年人,穿着一身朴素的粗布衣,在马车之上挥舞长鞭打出一个鞭花,催动两匹毛色上佳的白色高头骏马拉动车辆走入院中。
可谁想,这马车都还没进入寻家大门,车厢内便有一名少女毫不矜持的掀开车帘一跃而下,站立在园之内。
车夫见到这戏服都未曾换下,妆容也不曾卸去的姑娘拉着裙子就往第二园内跑去,不由露出一丝苦笑,但依旧由着她的性子,只是开口高声的嘱咐一句:“小姐啊,注意别摔跤咯!”
“英叔,你去忙你的吧。”姑娘笑容绽开,如同春花绽放,转头对那车夫招了招手,便迫不及待地朝着那第二园而去。
第一园内,居住的都是看门护院的侍卫,房屋虽算不上粗糙,但也高端不到哪里去,给人一种钢铁坚硬的感觉,并不舒适。
但第二园则有一种柔和的美感,只要翻过院墙,便有一种农家小舍的感觉,过道两旁还有槐树栽培,十分的温馨,此处居住的大多都是平日里打点秦家上下的诸多仆役,人数不少,房屋排排而立。
那些正在打扫的诸多仆役,看到这身穿戏服的一位女子急匆匆的跑来,不由都露出了诚惶诚恐的表情,但凡见到此女,都是停下手头的动作,如同变成了木头人一般一个个立刻低头不敢冒昧多看一眼。
姑娘面容可爱,拉起裙摆脚步不停一直来到了靠近第三院墙的一处区域,这里的杂役住所,虽然依旧处于第二园,但却比先前所见到的要大方不少,并且空间也宽阔了很多,也算是一些市井小民做梦都想拥有的一栋舒适小房。
姑娘兴冲冲的到来,站立在那一栋二层小土楼面前,看到大门紧闭,毫不客气的便上前推门。
木门轻易便被推开,发出一声悠长且古声古色的响动:“吱嘎”
当光线照亮房屋之后,姑娘看到有一人坐在床边的地面上,手中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竹笼,聚精会神的正在观察其中的动静。
“不高兴,不高兴。”姑娘连叫两声,急匆匆的便来到了此人面前,丝毫没有大家闺秀样子的一屁股坐在了房屋的土地上她笑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说道:“你养的虫子,真的有效,让我昨夜睡得深沉,一觉到天亮,也不做噩梦了。”
原来这姑娘所叫喊的“不高兴”并非是这位姑娘真的不开心不高兴,而是因为这有床不坐做地板的古怪年轻人的名字便叫做不高兴。
他见到姑娘到来,听闻姑娘开口说话,却是依旧一言不发,一心只是看着手中小竹笼,好似沉浸其中。
没人理会姑娘,她倒也不生气,只是甜甜的一笑,又一次将酒窝展现出来她轻轻说道:“不高兴,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小虫,要有趣的,好玩的那种。”
面前的那位青年男子依旧是对她的话爱答不理,专注手头竹笼。
姑娘便像是自娱自乐的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算了起来,她笑着说道:“你养了专吃菜圃内害虫的小虫,又养专吃蚊虫的小虫,更是养出了可让人安神入眠的神奇小虫,都是很厉害的,英叔都说你厉害,他说你识大体,没有像那些俗人那般争强好胜,只想着要好好过日子,他说这是一种不错的想法。”
英叔,便是姑娘的车夫。
此人虽为车夫,但似是在小姑娘心中占有很大的地位,此时一提此人,也让面前表情如冰霜般生硬,整日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