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了,懵了,这一刻的吕岳仿佛感觉不到自己的脑子。
见这前一盏茶的功法还能活蹦乱跳的矮个子老头,现在好似被人刨了祖宗十八代祖坟一样傻傻不知所措,云书笑着开口了:“好玩么?”
这一句话让呆若木鸡的吕岳彻底回神,用颤颤巍巍的右手指了指云书问道:“让我死个明白。”
云书哈哈一笑,随即说道:“从方才到现在,你流了不少的汗。而你的每一滴汗,基本上都会让体内的毒虫吮吸,不放过任何一个喂养毒虫的机会。”
“难道你”
右手轻轻在空中一弹,那原本仅有半寸的指甲突然长出两寸,好似耀武扬威一样的在吕岳面前晃了晃。
吕岳如临大敌,破口大骂:“你这小杂碎,竟然练就弹指施毒的精妙手艺,究竟谁是你师傅?”
歪了歪脑袋,云书又掀开面具一角,将下有剧毒的茶水一饮而尽,好似意犹未尽般的笑道:“好茶。”
这一刻,吕岳彻底心灰意冷。他的毒对云书无效,对方甚至可以毫不畏惧的送毒入腹而浑然不惧,这优哉游哉的性子,何尝不是吕岳经常幻想着的毒道巅峰?他想过有朝一日会有烹尸帮的某位后起之秀代替了自己如今的位置将他打落谷底,可谁想,今日却栽在了眼前这个外来人的手里。
吕老面如死灰的说道:“我的毒虫,可惜了。”
对此,云书嗤之以鼻:“那些东西,废了便废了,有何用处,莫非你还想传给下一代不成?可笑,倘若当真如此,你的下一代恐怕首先就会肢体腐烂,终日在痛苦中活过下半辈子。”
被戳穿心思的吕老脸色突然变得狰狞:“你懂什么,这是力量,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吕岳一辈子养出的毒虫,都是心血,传给我儿子,他不过是承受一些皮肉痛苦罢了,但收获的可是人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力量!”
“所以我说,虫不是你这么玩的。”说着,云书手中两只不起眼的小虫突然飞身而出,一只化作黑线,将二楼的桌椅尽数斩断,另一只则是引得气温骤降,让整片二楼飘起了雪花!
“啊!?”吕老知道眼前的这个神秘人同样养虫,可是没想到他的虫竟然这般厉害,可根本不见此人肢体上有何种畸变,只是带着一个面具罢了,莫非因为养虫,而容颜尽毁?
云书好似看出了眼前此人的心中所想,哈哈一笑,说道:“别乱想,我的容貌并无变故,只是不想让人认出来罢了。”
这一刻,吕老说什么也不信:“怎么可能毫无代价便养出如此强大的两只毒虫,吕某我费劲千辛万苦,养出几百只毒虫,加在一起都不如你这两只有灵性,你”
“说完了?”云书嗤之以鼻,对他的那些毒虫,当真是看不上,与垃圾无异。
终于,吕老眼神当中,那燃烧了大半辈子的火焰逐渐熄灭,心灰意冷的他看了一眼云书,竟然还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罢了罢了,谢谢你最后还肯为我解释这一切,让我能够死个明白。”
但云书却说:“别误会,我毛秋杀人便杀人,绝对不会傻到废话连篇与将死之人谈天说地。”
“那你”
云书脖子一转,冷眼望向烹尸馆三楼的楼梯,微微一笑说道:“我是说给楼上的那人听的。”
“嗯?”吕老眉头一跳,随即喜出望外,双眸顿时血泪满面,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帮主,救我,救我啊”
有一串缓慢的声音,从烹尸馆三楼缓慢而下,顺着那木质的楼梯,极有节奏感的来到了二楼。
是一位面容普通的稚嫩药童从三楼走了下来。
见此童子,云书与吕岳二人都面容都有所变化。
云书脸上的震惊不可用言语来形容,而那吕岳,则是喜出望外,甚至是喜极而泣!
童子,在一楼,二楼云书都见过不少,大多都是端茶送水的下人,不过眼前这人显然有所不同,光是那行走的气势,竟有君临天下的气魄。
“你便是这烹尸帮的帮主?”云书诧异看了一眼这童子,生的油光粉嫩,但眉宇之间却透出一丝稳重以及与年龄所不相符的老成。
那名童子后脑扎了一个如同包子的发髻,手脚粉嫩,与脸蛋一样都是肉嘟嘟的,年龄看起来也不过才五六岁而已,一般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这么一个孩童与一个可以在极乐城内排入前三的帮派帮主所结合。
更何况,这一帮派是公认在毒这一阴狠技术之上有着不小造诣。
那名孩童明亮的眸子看了一眼吕岳,后者全身一僵,当即拖动如同枯木般即将腐朽的身躯,跪地缓慢磕头,地板上传来一声声沉重的闷响。
见状,孩童将眼神从吕岳身上移开,这才逐渐聚焦在了云书身上。
只是这一眼,云书顿时额头冷汗森然而下,不过曾经经历过方圆地狱恐惧洗礼的云书很快便得以适应,耸了耸肩,拉开一张椅子,示意那孩子入座。
童子面容无疑喜无悲,如同一具精雕细琢的雕塑,缓步来到桌前,却并未入座,只是双手相互插入袖口,对着云书眯眯一笑,脆生生的说道:“方才那块逆天石,原本就是你出价最高,就算现在客人都死绝了,你也不能赖账。”
说着,童子从袖口如同变魔术一边将一张宣纸取了出来,右手一抖,展示向云书。
吕岳用逐渐昏花的眼睛看了一眼,顿时心跳加速!
只见白纸上所写,并非银两数目,而是寥寥几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