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心美目顾盼之下,见大家都在探讨案情,也无人特别留意自己,这便不着痕迹地点点头,起身走到里屋办公室,大刘紧随她身后走了进去。
“说吧,都掌握些什么资料?”秦心柔声问道。尽管隔着一道门板,秦心还是尽量放低了声音,所谓隔墙有耳,谁知道警局内有没有旁人的耳目。
大刘清清嗓子,道:“高赐田,大致是个庸庸碌碌的人,在黑道白道,都没什么名气,很安分守己。他六年前来到南州市,开始办起了红狐夜总会,哦,据说一直是齐天盟的邓豪罩着他。不过他的夜总会很干净,是一个正常的消费场所,从没出现过毒品或者嫖娼事件。光顾夜总会的人也很杂,有白领有学生有痞子,但是却从没发生过打架之类的恶性事件。警方这么多年扫黄打黑,红狐都没有被波及半分。”
大刘顿了一顿,神情间颇有几分做了无用功般的懊丧,无奈地道:“秦队,高赐田除了外貌粗犷骇人外,也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我问过咱们在齐天盟内的一些线人,都说高赐田这个人没有一点嗜好,只知道护着他的一亩三分地,平日里极少出门,吃住都在红狐。秦队,你看你会不会搞错了方向?”
“哦?搞错方向?”秦心纤柔的嘴角蓦的抿起一道优美地弧线,望着一脸颓废的大刘,眸子中异彩连连、神情似笑非笑,在大刘一头雾水之际,突然反问道,“齐天盟平日里靠什么维持生计?”
“保护费,赌博,毒品,皮肉生意。”大刘直言不讳。
“嗯。”秦心满意的点点头,旋即冷笑着道,“红狐在齐天盟的势力笼罩范围内,可却能保持如此干净,可谓是一个奇迹啊。”
谈及‘奇迹’二字,秦心玉面泛过一抹讥讽似的笑意,在秦心的循循善诱之下,大刘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失声道:“是啊!他高赐田这么窝囊没本事,还是外地人,齐天盟没道理会给他面子,不在他场子里卖毒品啊?真个是咄咄怪事。”
见他总算开窍了,秦心眸子中露出一抹淡淡的欣慰之意,和声又道:“所以说这个人有问题
有大问题。”
“或者他背后有强大的势力。也或者他本身实力强横,只不过隐而不漏。不过他这般做的目地是什么,就值得推敲了。说不定,他在从事某种见不得光地生意,所以需要一副窝囊平凡的样子来做掩饰。”秦心缓缓分析着,神情渐渐有了一丝兴奋,顿了一顿,语带急切的又道。“大刘,曾副局长那边,蓓蓓在彻查他的银行财务状况,你下午过去帮忙。”
官商之间若有所勾结,必定在财务上能反映出来,这已经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大刘闻言点点头,蓦的,神色间颇有几分沉重。迟疑着道:“秦队,你说如果曾局真的有问题,咱们这样调查下来,他会不会有所察觉?”
大刘语调凝重。神情间自然流露出谨慎与些许地担心之意。秦心知道他虽然热血、嫉恶如仇,但是毕竟踏入社会没几年,身后也无任何靠山,面对这些强势的领导,心中始终还是有一些忐忑。在这个社会上混,即便是当警察,光有正义感是没有用的,要懂得策略跟手段,保护好了自己。才能继续履行抓坏人的职责。而现今社会上有那么多检举贪官不成、反倒遭到疯狂报复的活生生的例子,也就难怪大刘面上会露出惶惑之色。
“你放心。”秦心给了大刘一个镇定而温婉的笑意,柔声道,“这个案子,是公安部负责,绝对是一查到底。而即便某些高官背后有什么势力。能侥幸逃脱法律的严惩,你也不用担心会因此遭到报复。你记住,你是我地手下,你所作的,都是出于我的授意,万事有我,不需要害怕。”
秦心的口气和煦中透着郑重许诺地意味,清澈如水的明眸更是透着一丝怡静的柔光,让人望之心中安定。大刘平日里对秦心一向很是敬服,而他也从周边同事私底下的谈论中知道秦心身后的庞大背景。见她如此郑重其事的向自己保证,心中也算是彻底镇静下来。有秦心罩着,大致也没人敢动自己。
大刘出去后,秦心独自一人瞑目静思,眼下线索纷乱,似乎都透着希望,反倒是让人不知道孰轻孰重,有些不知如何下手。秦心觉得自己有必要将事情梳拢一遍。
细细思索之下,秦心暗自想道,‘假定高赐田是枪械走私案的主谋,同时假设曾副局昨晚的电话是使用黑话向他告密,也就是说,眼下的高赐田肯定有了防备,要调查起来,不会有什么大地收获。如果曾副局有经济案件,并且跟高赐田能扯上关系,或许可以借此隔离曾局,向他套出一些至关重要的线索来。而齐天盟与高赐田来,如果是支付军火费用的话,那突破口,就在负责拨款的财务副主管邓豪身上。’
‘重点在曾局身上,其次是邓豪,对高赐田,监视而不贸然行动,足矣。’蓦的,一丝清丽无双的笑意如百合花一般在秦心嘴角悄然绽放,秦心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望着窗外阳光明媚,只觉得说不出的惬意。此时自门外传来白乐凡激情洋溢、讲演似的声音,秦心知道白乐凡定然又是在激励士气,只是那冠冕堂皇的话语传入耳中,只觉得说不出的厌烦。连带的白乐凡那充溢着磁性的悦耳男中音,听来也是聒噪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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