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夜,有灯如豆。
窗外打更的人,猛的一敲那破铜锣, 好似敲破了这黑凄凄的天, 将我惊的一个哆嗦。
那打更人的的路线还似昨天那般, 走到这客栈的窗子底下停上一停,然后再走到那西侧五十米处的大树底下扬手敲锣, 铛的一声,还挺吵人的,不过我不怕吵, 因为我没有睡觉, 至于我为什么没有睡觉,大概是我睡不着,心里有很多烦心的事。
楚留香到底是没有回来。
我在这客栈里连等了三日,店小二每次进屋添茶送饭还会转一圈黑亮亮的眼珠子呲着一口凹凸不平不大干净的牙齿问上一句, 姑娘,怎么近日都不出屋了,与你一同的公子呢。
我便敲敲额头, 不大着调的回他一句, 死了。
可不是死了,楚留香在我心里估计也只有死了才能缓解我对他的失望和恨得牙痒痒。
马上就亮天了,在门口像木头似的杵了一会儿,深呼吸三大口,推门而出。
是时候走了,确实要走了,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见楚留香。系统任务去他娘的吧,反正都是我家产业,大不了剔除这个人渣,换个任务重新开始不就好了?
赶到渡口的时候天还没亮起来,我这才发觉自己竟无意识的用了那遁隐之术。站在渡口,凉气十足,我来回的打哆嗦,从左肩膀打到右胳膊,再从右胳膊打回左肩膀,这清早的河畔边上还真是冷。
都说水是聚阴的,这话不假。
只是随便扫了一眼,我就看到了这河底沉了许多的孤魂,有为情自杀的,有走投无路的,有谋杀也有失足跌落的,有的鬼在哭,有的鬼在笑
,就像是这世间的人,新人笑,旧人哭,没什么大不了的。
“姑娘,是要坐船吗?”在这一片墨色苍茫的天地中,远处的雾,眼前的水,耳边的风,头顶的疏星,河底的野鬼,这一声响起来倒是显得虚无了。
我回头望去,一佝偻着背的老妇人沙哑着嗓子蹒跚着像我走来。
我点点头,说:“正是。”
老妇人走近我,我才发现她竟然驼背的这般厉害,银白色的头发薄薄的一层,打在脑皮上显得她瘦小的好似半截树苗,她咳了几声,说:“还要等一下,我家老头子还在收拾东西,姑娘不如进来喝点热乎的茶?”
我本来想拒绝,但是一个冷风过来,又是一连串的哆嗦,我转而答应道:“谢谢。”
说是房子不过是用毛毡一类的东西搭起来的篷子,刚进去,就觉得与周遭的冷意隔绝开了,蓬内十分简陋,一张木板搭就的床,一张方正的桌子,两把椅子便再也没有其他了。
“船家,大概什么时候可以走啊?”我一边接过老妇人递过来的茶水,一边开口询问正敲打着烟袋的船家,看样子他没干什么正事,于是想催促着快一点。
他看样子比老妇人年轻一点,身子骨起码还是直的,头发也只是灰白,打着补丁的衣服倒是把他显老了。
他笑呵呵的说:“这就走,姑娘喝口茶暖和暖和吧。”说着趿拉着鞋子像篷外走去。
我闻言觉得甚好。
这茶水意外的香,喉咙一动,像是上好的大红袍,我垂下眼睫,漫不经心的吹了吹茶水,放下笑着对一旁候着的老妇人说:“险些烫到,我们上路吧。”
老妇人连声点头:“好好好。”
我似乎有点晕船,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姑娘,姑娘?你还好吗?”大概是见我迷迷糊糊,老妇人急切的抓着我的手臂,抓的很紧仿佛怕我脸朝地栽倒似的。
“我……我。”还好俩字压在舌尖下,还未来得及出口,眼前就一黑,脑瓜子嗡嗡的,话都叫不出来了。
“姑娘?姑娘?”老妇人真是聒噪极了,她的声音在我耳边放大了十多倍一般吵闹。
“老头子,还是你的禁功药好用,这东方晓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此时,哪里还有之前沙哑苍老的声音,反而是一娇媚的嗓子,欢愉的说道,说着她将瘫软的使不出丝毫力气的我驾到了一方方正正还挺深的容器里,但是空间还是太小,我又没有力气伸开腿,直到一声啪嗒,我才知道要发生什么。
嘿真是好样的,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话真应该挂在我脑门上给大家瞅一瞅。
只是我不能理解,我初进江湖的小姑娘,是惹恼了何人要至我于死地?
那老妇人,哦不,估计该称她为美娇娘了,美娇娘娇笑道:“还说东方晓轻功多么了得,在你的药效下,神仙的本事也无处可使喽。”
那船夫的声音也很浑厚,与刚刚的声音简直截然相反,他冷笑一声:“赶紧将她丢到海里,她一死,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你说,这幻音楼怎么说也是她们东方家的,这到最后怎么还……”美娇娘似乎不能理解,却被船夫斥道:“不该管的事莫要管,只要拿到属于我们的东西。”
美娇娘哼了一声:“凶什么凶。我徐半娘真是瞎了眼,跟了你这么快不解风情的木头。”
徐半娘?力气没了,脑子还是好使的,这个人我知道,半老徐娘风韵香,二两沈松徐娘郎。
前一句正是说了徐半娘的年纪,听闻也是个丰腴的美人,她擅用香,美人香便是出自她手。
而二两沈松便是指这船夫,江湖流传的一则轶事便是这沈松花二两银子买的一包春/药加了自己的东西,赢得与徐伴娘的一夜**。
如果说徐伴娘擅用柔情的香,那么沈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