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太显然没料到顾梓璐竟会答出这样一番话来,竟一时之间紧紧地盯着顾梓璐身后的多花愣下来不知当说些什么了。
不过顾老太太到底老辣,只片刻的时间就回过了神儿来,立时就笑着转头用一片慈爱的目光看向顾梓璐道:
“我原就觉着我家秋儿丫头是个有福气、有造化的,现在你能这般得萧老夫人和萧夫人喜爱,奶奶我心里也甚为欣慰,果然不枉我当初疼你一场啊。”
“...…鲎”
顾老太太疼顾婉秋一场?别逗了,虐她一场还差不多吧!顾梓璐对这个顾老太太脸皮的厚度简直无语了。她冷笑着看了看顾老太太在那儿自导自演着这出荒唐剧,觉得这会儿自己与她同为顾姓都该感到羞耻了。所以顾梓璐赶紧给多花使了个不耐烦的性子,让她抓紧给顾老太太象征性地行个礼,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省的多花一直处在这儿,这顾老太太的戏就演个没完没了,自己也得跟着丢人丢个没完没了。
多花虽因萧霆轩之前的交代而不愿离开顾梓璐,但见顾梓璐似是脾气已忍到极点,略微想了想便也不敢再耽搁,赶紧依了顾梓璐的要求,匆匆退到顾老太太的房间,同小虫一起远远守在了门外。果然,这多花从这房间里一消失,笑容就也一并从这顾老太太的脸上消失了。
顾梓璐见此毫不惊讶,也好不介意,她只是懒懒地从凳子上起身围着这顾老太太的房间悄悄打量起了房里的装饰摆设。顾梓璐现在虽还不甚熟悉这古代的银钱和物价,但紧凭这房子里摆的金器、玉器的数量她也大致推测出顾家给那个顾婉秋的陪嫁怕是连这房间里的九牛一毛都不如吧。
顾梓璐这会儿真是深深地替那顾婉秋不值了,自然也为自己现在下手头的紧迫的缘故心生闷气。古代女子出嫁,娘家给的嫁妆自就是她们在婆家安身立命的第一道屏障。顾家给顾梓璐的那些打发叫花子似的陪嫁既是把顾婉秋王死路上逼,也是让自己以后在萧的日子陷入一种步步维艰的境地啊。
想到这些,顾梓璐心里的气火自是更胜,她也干脆懒得再跟顾老太太兜什么圈子了,反正不管是当初的顾婉秋,还是今天她这个顾梓璐,都对这个顾老太太的嘴脸熟的很呢。既然大家都是”熟人”了,还有必要继续在这儿装‘逼’吗?
“我说奶奶呀,你这么老谋深算地把婉秋弄到这儿来,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要告诉婉秋了。呵呵,既是如此,您老也就别再装什么深沉,婉秋的时间也是紧的很呢。而且......我猜爹爹那两幅破画也是脱不了萧少爷多久的。”
“顾婉秋!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想造反了不成?!你以为你嫁进萧家,侥幸没死,以后就有了靠山不是?!”
顾老太太万万没想到有一日自己手底下病猫似的“顾婉秋”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明晃晃地打自己的脸!“老谋深算”?“见不得人”?“假装深沉”?呵!呵呵呵!顾婉秋这死丫头还真当自己翅膀硬了就能飞出自己的手掌心儿了不是?
如若现在站在顾老太太跟前的,还是当初那个顾婉秋,顾老太太的这番雷霆之怒她自是受不住的。可现在的站在顾老太太跟前的是个如假包换的顾梓璐,顾老太太这般根本就吓不住她分毫。反倒是现在顾梓璐笑眯眯地转身冲着顾老太太认真地俯身行了个礼道:
“孙女能有如今这般造化,自是从心里最想着感谢奶奶你了。若不是你当初果断做出了让孙奶代庶姐出嫁的决定,呵呵孙女此时只怕还只能躲在闺房里给您绣袜子呢吧?”
顾老太太之前说顾婉秋绣工不俗的事情顾梓璐倒是相信的,不过顾梓璐很怀疑顾婉秋的绣工怕也是被这顾家人当作了绣娘压榨出来的吧。
“呵,这么说,你现在心里是恨毒我了?”
话已至此,顾老太太脸上清白一片,自也是失了好好把“顾婉秋”的心重新哄回顾家这边儿的耐性。不过有顾婉秋的亲娘捏在自己手里,且到底自己顾家这边家大业大,顾老太太倒是也不怕转了性子的“顾婉秋”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所以顾老太太倒也干脆直接问“顾婉秋”是否是对自己还有这个顾家心存了彻底决裂的意思。虽顾老太太也想利用顾婉秋做为她钉在萧家的一枚钉子,但若这钉子不合手,就不要也罢,免得再伤了自己。
不过这世上的东西于她顾赵氏而言,从来都只有可用的和无用的两种。这无用的东西嘛,呵呵,自是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所以若这“顾婉秋”当真于自己没什么用了,顾老太太还真的不介意再次出手,干干净净地除掉“顾婉秋”,也省的以后时不时看她在萧家得瑟起来,自己觉着碍眼。
顾梓璐何其聪明,顾老太太只刚刚露了那么个眼神,她便明白顾老太太心中所想了。虽无论是她还是当初的那个顾婉秋都与这顾老太太没什么情分可言,但在自己完全自立前,顾家这边顾梓璐还是要仰仗或者说利用上一些的。所以顾梓璐即便没打算和顾老太太假惺惺的演戏装和睦,但她也不会彻底让顾老太太把自己当成个弃子的,于是顾梓璐回眸精明地笑了笑道:
“奶奶这话可是说远了,虽我也知在奶奶心情我的位分是远赶不上姐姐的,但毕竟是嫡亲的骨肉,纵是有怨,也是恨不起的,到底咱们顾家人血脉相依,婉秋初入萧府,很多事情还是要仰仗家里援手的。再说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