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铎看了她一眼,默不出声,心里倒有点认同蒋楚风的眼光了。
蒋楚风一夜没合眼,第二天一早滨州的人手到齐,也传来越州那边乱起来的消息。
也不知是谁推波助澜,昨天火车脱轨的事已经登了报,“沈少帅失事身殒”的消息不胫而走,连带的,还有“鸿门两位当家亦身葬铁轨”。
“这不是半夜收玉米,瞎掰吗?那条路上荒无人烟,谁看见了?”韩元清对于自己被写死的报道,气得鼻子都歪了。
蒋楚风倒不担心自己“死没死”,只是前一日已经跟符家两老说了坐这趟火车回去,这新闻一出,他们怕是要急疯了。
“看来这次还有蒋家人的手笔,无论真假,越州都要乱一回,元清你先回去,看看幕后究竟是谁指使。”
韩元清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听手下说符家那边已经往滨州的宅子挂过三回电话了,蒋楚风一直想着怎么应对,在附近的小车站拨通电话时,听着那边两口子着急的声音,都不知道怎么圆回去。
恰在这时,秦芹们迈步走过来,张口喊了一声“九哥”。
符家两老在电话里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松了口气:“可吓死我们了,这报纸怎么回事?你们现在在哪儿呢?”
“是有人闹事,我跟黛黛没上这趟火车。”蒋楚风把电话放平,小声提示着秦芹说话。
秦芹学着符黛的声音,好不容易将两人安抚好,挂了电话,韩元清不由对她刮目相看:“看不出来啊,你这女人本事还不小。”
秦芹对他没好气,一晚上也是心力交瘁,瞟了他一眼,继续指派人手搜寻。
猪都能找到
猪都能找到
蒋沈两家联手,深刻诠释了什么叫人多力量大,不出两个小时,就找到了火车头的位置,不过看着四散的残骸,蒋楚风提着的心并没有放下来。
黛黛如果跟着沈铎的话,问题倒不大,怕就怕沈铎也自身难保。蒋楚风沉吟良久,四处环望,一时间竟没了主意。正在颓丧之际,就看见铁轨旁边的枯木桩子上刻着的东西,心里涌现一丝狂喜,两步跨过去,抚着上面的记号反复看。
在别人看来只是一个潦草的图案,蒋楚风抚着上面的纹路,却很肯定就是符黛的手笔,也就她古灵精怪,拿个猪头做记号。
“找,一寸一寸地找,把这片地翻过来也得把人找到!”蒋楚风深吸了口气,眼眦微红。
不多时,就有手下在不远处的河岸边找到两具被狼啃得面目全非的尸骸。蒋楚风纵然留了几分把握,听到话的那一刻还是猛地眩晕了一下,看到尸体上依稀残留的衣物布片,确定不是符黛,才扶着一边的石头松了口气。
“九爷,您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这边交给我们就成。”手下见他脸色从未有过的白,不由担心。
蒋楚风被这一下惊一下喜弄得心绪不宁,找不到人是怎么也安不下心来的,摆了摆手让人继续找。
沈家的人马也是片刻未停,直到在河边找到符黛绑的担架,猜测他们是不是去了下游。
蒋楚风认出来上面绑的布条是从符黛衣服上撕下来的,心略一沉,没想到之前的担忧应验了。
看来沈铎情况不怎么妙。蒋楚风已经不敢想象符黛一个从没经历过风浪的小姑娘怎么在这丛林里撑下去,当下吩咐人马不停蹄沿河往下游找。
秦芹见他神色,略感诧异。她一直觉得蒋楚风跟他们家少帅是同一种人,喜怒不形于色,现在看来,是她有失偏颇了。
沈铎也不知道什么打算,符黛见他沉默寡言的高冷样子,觉得再怎么样他也比自己有成见,于是一路上闭紧嘴巴,只顾闷头走。
沈铎寻到一处高地,差不多可以观望到河岸上下,曲着腿坐了下来。
符黛怕自己一坐下就起不来了,站在一边问:“我们不走了吗?”
“等人来。”
“可是他们能到我们吗……”这一路上都是石头草丛,他们连脚步都没留下几个,符黛觉得希望不大。
“猪都能找得到。”只要他们找到河岸边的痕迹,肯定会想到往下游找,如果想不到这一点,蒋楚风怕是连猪都不如了。
“这样的话那伙坏人不是也能找到我们……”符黛的声音在沈铎凉凉一瞥的目光下,不由低了下去。
沈铎靠在一边石头上,就是闭目养神的样子都保持着军人的体态。
符黛不敢打扰他,想看看附近有没有东西果腹,起身之际听到沈铎说:“那伙人不如猪。”
符黛一噎,暗想沈少帅大概对要杀他的人怨念很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