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壁炉燃得正旺,暖烘烘的,两人摘了围巾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看着店里陈设的无不是大胆又前卫的衣饰,都有些惊叹。
小隔间里走出来一个女人,穿着墨绿的丝绒旗袍,一头时髦的卷发颇具风情,操着一口吴侬软语:“小姑娘随便看,看上什么叫我!”
符黛的目光随老板娘凹凸有致的身材转了转,转而好奇地打量着套在那些假人身上的衣物。老板娘走过来,解开后面的排扣将衣物卸下来,“这个是乳罩,代替肚兜最好使,显身材。”
两个女孩在老板娘的热情推荐下,略显拘谨地进了试衣间,老板娘拿了两件薄衫让他们穿着看看效果,不吝啬夸奖:“小姑娘底子蛮好的,这样穿好看。现在那些名媛贵妇都不稀得穿肚兜抹胸了,稍上了年纪的,两个胸都快掉到肚子上了,穿乳罩还能衬托一下。”
两人被老板娘的风趣逗得直笑,看着镜中挺拔的身姿,心里既羞涩又惊喜。
老板娘看出两个女孩的不自在,笑道:“不必害羞,都是内衣又不给人看,现在都新思想了,封建礼教那一套早该扔了!我看你们还是学生,学校一定更先进吧?我那外面的画报,一开始也是有人当猴子看,后来啊也就平常了。”老板娘将内衣装好,热情地送两人出了门,还招呼他们常来逛逛。
温倩因要去自家的杂货铺帮忙,便在下一个路口与符黛分了手,叮嘱她早些回去。
符黛觉得穿了这乳罩,背都打直了几分,低头看着越发隆起的前胸,脸颊还是忍不住一热,攥紧了手里的袋子,走得快了些。
前些日子刚下过雪,还没化干净,寒风一吹又冻成了冰。符黛没留神,脚下一滑往前一扑,下意识抓住了一个人的衣摆,连带那人都扯得晃了两晃,膝盖骨磕在冰疙瘩上,疼得眼泪直冒。
“没事吧?”
符黛寻声抬头,见着蒋楚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暗叫倒霉,怎么每次碰到他都要出状况?
符黛站起来,腿还有些打颤,正想叫车回去,蒋楚风一手扶着她,叫了司机来,“送你回去。”
符黛想起来身上带的钱都花光了,也不去争那一口气,迈着发麻的腿缓缓爬上了后座。
蒋楚风捡起她落在地上的袋子,旋即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认真说起来,两人都不熟,却又阴差阳错有层不大不小的生死关系,齐齐杵在一块,也挺尴尬。
符黛一直拧着头看着窗外,搅着垂在胸前的头发,看见自家大门的时候,松了口气,急忙道:“到了到了,谢谢九爷!”符黛等车停下,忙不迭下了车,朝蒋楚风微一鞠躬,一瘸一拐地跑了进去。
蒋楚风下意识就想照照镜子,自己是不是真像qín_shòu,怎么对方瘸了腿还跑得跟兔子一样快。余光瞥到座位上落下的袋子,蒋楚风抓过来撑开一瞧,默默地合上了口,转而打开车门走下去,没走两步便看见符黛又一瘸一拐地跑了回来,蒋楚风拎着小袋子递过去,“你的。”
符黛一把抓过来藏在背后,一双眼睛撑得圆圆的,编贝似的牙齿轻咬着下唇,犹犹豫豫道:“你、你看了?”
蒋楚风神色不变,自若道:“没有。”
符黛心中微松,扭扭捏捏躲进了大门后。
蒋楚风转身,唇角一扯,笑了一声,“小丫头片子。”
符黛这一摔,又在家里歇了三天,陈玉念叨她犯了太岁,一开春就带着她去庙里求神拜佛了。
符黛对着神像直打哈欠,遭来母亲一瞪,连忙跪端正了,念念有词:“佛祖啊佛祖,保佑信女不要再遇见蒋九爷了,遇见他准没好事!”
大抵知道她心不诚,佛祖也没理会她的祈求,一出门就看见院里一堆人,边上最引人注意的便是蒋楚风。即使穿着儒雅的长袍马褂,也掩不住他身上摄人的气息。
蒋楚风也看见了她,趁着前面几位长辈与主持说话,走了过来瞧了瞧殿堂的匾额,问符黛:“来拜佛啊?是不是求佛祖保佑你不再遇见我?”
虽是玩笑话,却一下戳中符黛的心事,她有些发窘,硬着头皮拍马屁:“九爷可比神佛管用,我若诚心抱上九爷大腿,没准能在越州城横着走。”
蒋楚风黑黢黢的眼眸掠过她,半真半假地说:“那你现在是诚心还不诚心呢?”
符黛睁着眼说瞎话:“比真金还真!”
蒋楚风在那儿笑,连符黛都看出来他心情十分好的样子。
“九爷也信佛?”
“陪几位叔伯来看看。”
符黛噢了一声,脚尖打着转,蹭着台阶缝里的枯草。
陈玉求完平安符出来,看见蒋楚风,倒是十分自然热络,“蒋先生也在啊,像你们这些年轻人,大多不讲究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