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昏天黑地。有的被人搀着,不会走道儿。有的则神情冷峻,不停地吸烟。有
的则手放胸上,闭着眼。好象在祷告着。只有几个人,则一脸的惊喜。
不用问也知道,那名单已经下来了。负责接待的老同志,坐在椅子上,不住
地喝着茶水。一脸的严肃。他面前的桌上,放着名单。大丑远远地望着,想上前,
又不敢上前。几经犹豫,他闭一下眼,鼓足勇气,还是挪步向前。
老同志也不多话,把一张名单向他推一下。大丑心惊肉跳地一个个名字地看
着,这是死亡名单,他好象看见这名单上沾满了鲜血。他耐着性子看到最后,他
的心稍安,原来没有小雅的名字。他不放心,又看了两遍。结果一样。于是,他
说:“还好,没有她”。
老同志瞅瞅他,对大丑说:“那一定在这张上呢。这张是伤员名单”。大丑
接过来细看,又看了几遍。
同样没有。大丑摇摇头,说道:“怎么还是没有”。老同志说:不会吧。那
就是她没坐这台车“。
大丑肯定地说:“她坐了。我亲眼看她上去的”。老同志站起来说:“那我
帮你查查去”。大丑说:“老伯,我忘了问您,你们怎么会这么快知道旅客的名
字的”。
老同志领大丑进另一屋,嘴上答:“小伙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咱们自有高
招。售票口有监控器,并且,我们这里有新规定,凡买票者都要说名字,我们售
票时,把名字打到票上。如果车出事了,我们凭着票,凭着录像,就能很快知道
他们的名字”。
说着,他开始播放买票者的录像。果然看到小雅了。她样子有点忧郁。她买
的是十六号。大丑指着小雅说:“就是她,我要找的人就是她。她叫林小雅”。
老同志说:“你跟我来”。到售票处一查买票人的名字,确有林小雅。老同
志说:“别的票都收到了,唯独不见这第十六号。难道她没有上车?”。
大丑哭丧个脸,大喊道:“不会的。她上车了。我亲眼看她上的车”。老同
志拍拍大丑的肩,劝道:“小伙子,别激动。我们一定帮你找到她。但愿她啥事
没有”。大丑眼圈一红,又想哭。但他忍住了。
老同志想了想,说:“这样吧。你留下名字与电话。我们一有消息,就立刻
通知你。方正那边正在抢救伤员,一有能说话的,我们会帮你调查的。不要担心。
会没事的“。
大丑留了电话,冲老同志点点头,嘱咐道:“你们可快点。我急着呢”。老
同志握着大丑的手,劝了多少回,总算把大丑劝走了“。大丑失魂落魄地出了大
门,走在广场上。
也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下起雨来。无边的雨帘,密密地斜织着,象一张大的
口袋,把整个城市裏在它的怀里。大丑在它怀里,凄然而茫然地徬徨着。冰凉的
雨把他浇得精湿。雨水顺着他的脖子,脸上往下淌。大丑毫无感觉,依然向前进。
他觉得被雨浇一下,他还能好受些。
别人或坐车,或打伞。只有他,象一个独行侠,那么的与众不同。有的人露
出嘲讽的笑来。更有甚者:对面来一对男女,都在伞下。见了大丑,男的嘴角动
了动,没吱声。那个女的,脸上长着数粒雀斑的姑娘,却停住脚,忍不住大笑道
:“哪里的疯子。象一只淋湿的大马猴”。
偏偏这句大丑听见了,他转过头,咽一口雨水,大骂道:“你跟你老爸也这
么说话吗?你个小贱屄,欠操”。骂完,继续走路。
姑娘惊叫道:“他敢骂我?我……我……”。她男友说:“我去扁他”。姑
娘拉住他,说道:“算了,跟一个疯子有什么好说的。你有那力气,不如到床上
用吧”。她男友立刻附和道:“好哇,快点走,你不正欠操嘛”。姑娘抡拳打他,
嘴里却发出连串的浪笑。
在漫天的雨线中,人们走向各自的命运。有的走向欢乐,有的走向痛苦。有
的则走向不知什么的什么。
(三十)欢庆
大丑回到家,冷静一下,才换掉湿衣服,孤独地躺在沙发上,不知道躺了多
久,直到肚子咕咕叫时,他才意识到中午没有吃饭呢。
大丑下楼,到饭店买了几个菜,几个馒头。一看天,都快黑了,再度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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