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母正站在家门口眺望,心内一簇簇焦急趟过。倒是快些回来呀,如此想着,视线却瞥见一辆黑色的路虎缓缓向这边驶来。不多时,准确无误地停在她面前。
“枝枝?”
“妈,是我,你在外面站着做什么,外面刮风又下雪的。”
岑母望车里瞧了一眼,拉着岑枝往自己怀里靠:“金龟?”
“这真不是。”
“别哄你妈,一眼就看出来了。”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岑枝几乎都快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雪下得大了些,寒风又凛冽得很,岑枝推搡自己的母亲,“你先进去,我和朋友道个谢,他是顺道送我一起回来的。”
“真的不是金龟?我看这车是好车哦。”岑母嘀咕。
“我像是说假话?您倒是,有什么大事,召集我回来。”
她话音儿话落,驾驶座上的人推门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降红的雨伞,嘴边噙着礼貌稳妥的笑:“伯母,外面冷,你听枝枝的先进屋去。”稍后又偏过眼神,看着岑枝说,“我和枝枝说几句话。”
岑母暗暗地掐了一把岑枝大腿上的肉,答周游叶的话:“好、好,你们年轻人先聊着。枝枝别耽误人家太多时间。”
“知道了。”
岑母点头,揣着手边走边回首。目光也从那个男人的身上扫过,相貌气质身形倒是好,大抵是有钱人,和自己女儿看上去倒是登对,若是真能在一起了,那是再好不过了。
见人走远了,岑枝将围巾往上捋了捋,遮住半张脸,只留一双眼眸凝睇眼前的景色。
银花落满香樟树,压弯了脆弱的枝头,啪嗒,树丫上的一抔雪抖落了下来,落在他的肩上。
“不请我进去坐坐?外面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冷。”
“家里有客人,不方便。”
他眉头紧皱,眼里有些踟蹰,“难道我不是客人?连一杯茶也不愿意请我喝吗?”
岑枝无言,自知吃了个跟头,再与他争辩也没意义。只是喉头发紧,人也跟着紧张,摸不清楚他到底有什么用意。
“没,跟我上楼吧。”
周游叶眉眼舒展,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
岑枝领着他坐电梯上七楼,人刚出电梯到家门口,就见门口立了一老一少,手中提着贵重的礼品,自己的母亲正在把人往门外赶,“老周,你就别再来了,枝枝真不在家里。不是我说,现在都流行自由恋爱,尤其是年轻人们,你就别硬塞了,好伐?”
“可是我儿子喜欢枝枝呀,让他们两个试试不行?”
“我女儿不喜欢。”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
“没那个心情,老周,你别再说了,不然回头我让枝枝找你?”
……
你一言我一语,双方各持一词,互不相让的同时又自动忽视对方说的话,典型的左耳进右耳出。反观那位大伯的儿子,则是怏怏地站在门边儿,耷拉着脑袋。
陡地,他手一指,“枝枝!”下一秒却在看见她身边的男人时,眼里满是委屈,“这是谁哦,我找你好几天你都不肯见我。”
岑母眼疾手快,“这是枝枝的未婚夫!”
老周唏了一声,“在外面随便请的一个人来骗我们父子俩的吧?”
吱呀一声,屋内又探出一个头来,小心翼翼地说,“岑伯母,出什么事儿了?需要我帮忙吗?”
岑母喉咙一噎,忘了屋里还有人。
是今日正准备给枝枝介绍的那个对象,本意是准备拒绝的,却没想到人家自个儿大清早地登了门殿,还穿得正儿八经,人长得也勉强入得了眼,算是清秀吧。
这一两出戏,看得岑枝怔愣。今天真是黄道吉日,该赶上的不该赶上的,全碰见了。
她喊,“妈,进屋说话去吧。”
“唉……,也行,那就慢慢聊。你先到厨房来帮我烧热水。”
咕咚咕咚,煤气灶上的热水壶烧得蒸腾起来。
岑母嘟囔,“我说让你早点儿回来,哪晓得你还带了个男人回来,还带到了家里。”
岑枝解释,“他想进屋喝茶。”
岑母“嘁”了一句,“哪有那么简单 ,明显是对你有想法。”
“那您也不能说他是我未婚夫啊,现在怎么圆?”
一个是第一次谋面的相亲男,一个是爱慕她已久的楼下大伯的儿子,还有一个……目前参不透他想法的男人。
岑母小声反驳,“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嘛……,话说今日的那个相亲男确实不错,礼数态度……”
“行了,别说了。您刚才还说提倡自由恋爱呢。”
“我也就是说说……当然还是比不上你朋友的。”
“……”
这是哪门子的对比。
她微微偏头,借着厨房的一丝缝隙去看坐在客厅里的几个男人,前几个面有尬色,抓耳挠腮。后一个,淡然自若,双臂曲肘放在膝盖上,视线正投过来,与她的视线相交。她忙回头,去拿热水壶,不料手微微扶到壶壁,烫红一块儿皮肤。
“姑娘,心不在肝上啊,烧水都走神。”
“……意外。”
“什么意外不意外,就是想人家去了吧,对了,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周游叶。”
“游叶……,游叶得有枝才不会游噢,这名字真好。”
岑吱手哆嗦了一下,游叶有枝,这样生拼硬凑的词语也就自己的母亲能想出来。
岑母笑嘻嘻,“你就让你朋友帮个忙咯,等他们走了再说清楚,免得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