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哥!”方瑾枝惊慌地喊。终于在秋千荡回去的时候,她义无反顾地松手,离着陆无砚好远的距离,就紧紧闭着眼睛猛地一跳。
陆无砚向前大步跨了两步,稳稳地将方瑾枝接住。
“怎么跳下来了?知不知道刚刚多危险?”陆无砚轻声斥责。
“别、别凶……我、我怕……”方瑾枝缩在陆无砚的怀里,将整张脸埋在他的肩窝,一手小胳膊也是牢牢抱着陆无砚,不肯松开。
陆无砚有些后悔不该凶她,也暗暗记下以后绝对不让她一个人坐秋千。他轻轻拍着她,哄着:“不怕了,三哥哥在呢。”
“嗯!”方瑾枝重重点头,“三哥哥陪我一起荡秋千!”
“好。”陆无砚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
秋千再一次高高飞起来,可是方瑾枝已经不怕了。因为她坐在陆无砚的怀里,被陆无砚的双臂紧紧圈着,像一个安全无风雨的港湾。她攥着陆无砚的手指,十分安心。
风吹乱方瑾枝耳边柔软的丱发,吹拂到陆无砚的脸颊上,带来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的脸,他的心都开始痒痒的。在秋千又一次飞到最高处的时候,陆无砚合上眼,微微低首,偷偷吻上她的头顶。
落日西沉,陆无砚抱着方瑾枝踩着猩红的落梅走出梅林。
回到正厅里,陆无砚看了一眼窗口那四瓶乱七八糟的插花,挑了挑眉角,不由笑道:“看来某人不止送了砚台。”
方瑾枝任由陆无砚给她脱了外面的厚裘衣,忽然转身小跑到窗口,她脱了鞋子爬上玫瑰椅,然后伸开双臂摆出一个“大”字型,妄想用自己的小小的身子去挡窗口的四瓶插花。
“哪儿有插花呢?我怎么没看见?没有!没有!”方瑾枝睁着眼睛说瞎话。
“唔……”陆无砚便随着她说,“看来是我看错了。只不过咱们瑾枝想不想学插花?”
方瑾枝浓密的睫毛扑闪了两下,大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陆无砚,脱口而出:“三哥哥肯教我有用的东西啦?”
“原来我以前教你的都是没用的?”陆无砚说完自己反倒是笑了。的确,编蚂蚱、做风筝这种事的确是不算有用。
陆无砚走过去,随手拽出一朵山茶扔到地上,然后一边继续扔着花,一边说:“插花一是立意,二是构图,三是花器。这花卉反而是最次,路边的小草也可用,未必名贵的花种就合宜。只要用高低错落、疏密聚散的构图勾勒出赏心悦目的姿态,就是上品。”
言毕,窗口的四瓶插花已经彻底变了样。
方瑾枝似懂非懂,呆呆望着陆无砚,说:“三哥哥真的肯教我吗?”
“教,倾我所有,尽我所能。”陆无砚有些释然地望着她。
有些事,并非可以一直逃避。倘若他能一直护着方瑾枝也罢了。可是他知道他过几年必须离开,很多事情只能方瑾枝自己去面对。更何况,若她真的生性软弱慈,他十分愿意一世娇养着她,免她惊慌无依。可是陆无砚太了解方瑾枝了,他知道不安分的她一定不想做一只无忧的金丝雀。
那就……
陪着你、帮着你成为你想成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