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中午,文学院的楼里空空旷旷的,只有偶尔会路过一两个学生。
旷向亦侧眸去看桑白,见她神色淡漠一如往常。
桑白从来都不会解释她做事的原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旷向亦还记得当年桑白和人交往之的时候她死活不愿意,哭的一塌糊涂。
第二天旷向亦就再也没见过那个人,她问起过,可桑白只是告诉她分手了。
没有解释原因,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有单纯地一句回答。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桑白不说,旷向亦就不问。
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那个从小都把桑白宠地无法无天的舅舅都不肯放过她。
旷向亦想不通,一家人到底有什么事情是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谈解决不了的。
院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桑白在门口站定,把兜里的打火机、口香糖等一系列无关的用品全部都塞进旷向亦兜里。
“帮我装好,一会儿还给我。”桑白一边塞,一边严肃认真地交代她。
旷包子眨了眨眼睛,点头答应。
虽然不知道桑白是什么意思,可她很乐意帮桑白保管东西。
推开办公室的门,沙发上坐着两个中年男子,一个是文学院的院长,
另一个就是桑白的舅舅,严文城。
“小亦也过来了,来来来,坐在这儿。”严文城像个老干部一样坐在沙发上,手边放了一个因为多年使用都掉了色的军绿色搪瓷杯。
看见旷向亦的时候,严文城刚刚拉下来的脸立刻就绷不住了,笑的像是春天里的花骨朵一样。
桑白不大不小地“嘁”了一声,旷向亦这个人从小到大优点没几个,其中一个就是特别讨长辈们喜欢。
整个小区都知道这条街有个品学兼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旷包子。
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即使桑白比她大,从小也是活在这个包子的阴影下。
桑白“嘁”的这一声不大不小,恰恰好好够传进严文城耳朵里。
迅速把一张笑脸冷下来之后,严文城端起掉了色的搪瓷杯,像个老干部一样慢悠悠地喝了口水,才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不冷不热道,“你也坐吧。”
桑白也不和他客气,干脆利落,一屁股就坐下去。
差点儿没把严文城的鼻子给气歪了。
严文城早年是当兵的,对家里的孩子们要求也比较严格,自小桑白就是家里众多孩子中的一朵奇葩。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从小都是一幅兵痞的模样,可当时还小,又是家里的独生女,严文城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现在,桑白都多大了,还这样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在他眼里就是找揍。
抬起手狠狠的就是一巴掌排在桌子上,带着搪瓷杯都震了震,严文城吼道,“坐好了,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挺胸收腹,给我坐好!”
桑白理他就怪了,手肘撑着沙发靠,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桌子上的玻璃杯。
“舅舅,您别生气,桑桑她就是这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旷向亦立刻出来打了个圆场。
严文城瞪了桑白一眼,才又端起搪瓷杯,泄愤地喝了一口,重重地放下。
“我和学校老师都说过了,你这次就待在学校里哪儿也不准给我去了。”
“a大是个好地方,你在这儿好好学习,别惹事儿。”
“早上的军训你没有去,我也就不计较了,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脑子里别天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军训嘛,是培养学生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好事,锻炼好了身体,以后也可以报效祖国,报效人民的嘛。”
严文城说起大道理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桑白掏了掏耳朵,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上学多好,我当年想上学都没法儿上,现在的政策多好,你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桑白这才转移了视线,抬眸的时候面无表情,吐槽的却很犀利,“这就是你不上学的原因。”
严文城:……
沉默过后就是被桑白一句话点炸了的炸药包。
“小兔崽子,你就是这么跟你舅舅说话的!你给我等着!”话毕,严文城就开始满屋地找能揍桑白的东西。
“舅舅舅舅!”在严文城把靠在门后面的扫把举起来的时候,旷向亦眼疾手快地夺了过去,“桑桑她就是这个脾气,您别生气。”
严文城被气的坐在沙发上喘了好大的一会儿气才平静下来。
就在办公室里一片安静的时候,旷包子兜里的打火机突然就掉出来。
严文城低头去看打火机,又抬眼去看旷向亦,就这么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之后,靠在沙发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饿了。”桑白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喊了一声包子,“包子,走了。”
“走走走!马上给我走!”严文城指着门下了逐客令,再不走,他非得被桑白气出心脏病不可。
桑白和旷向亦从院长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刚好碰上了两个同样穿着迷彩服互相挽着手走过的学生。
“曼青,那个是不是桑白啊?”走过好远,穿着迷彩服的女生才捏了捏旁边女生的手臂,“咱们班里的那个。”
叫做刘曼青的女生这才回过头看了一眼桑白两人的背影,眯眼看了一会儿才不确定道,“可能吧,怎么了?”
叶楠羡慕地看了一眼,感叹道,“她写的字真的特别好看,刚才还是从院长办公室里出来的,又漂亮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