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单筒望远镜又递给了顾奕芯,指望她心细能发现点什么,她看了一会,指着我们这座山左侧的山谷说:“这边山谷里的水洼好像相对多一些。除此之外,我也看不出什么。”
山上风景宜人,此行如果单单是游山玩水,这塔庙肯定是个安营扎寨的好地方,但是,我们得抓紧时间找到康教授,也不知道那老爷子能不能应对这深山老林里的恶劣环境,还有我们在排水道里遇到的黑影,他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呢?太多的疑问容不得我们在此地多加逗留。我们白天睡足了,稍事休整,决定向水洼相对多一些的左侧山谷走去。
大山里夕阳下沉的很快,天边燃起一片火烧云,红霞滚动,仿佛一缸浓重的红墨倾倒天际,红彤彤,映的群山苍绿披红,分外妖娆。我们在树木荆棘间穿梭下行,山峰有些地段的坡势陡峭异常,我们小心翼翼,比上山时花费的时间要长一些。候鸟晚归林,在一片噪杂喧嚣的鸣叫之后,大山再次彻底陷入了安静。皓月升起,如一轮玉盘悬挂在群山之上,今天正值农历十五,月光皎洁,照过树木的缝隙,斑驳的光影落在树叶和山石上,形成无数不规则的亮斑,我们行走其上,隐约有一种踩在铺满宝石的天梯上的错觉。
我们走到山下也不知道几点了,借着月光看去,但见两座山之间的山涧足有一百多米宽,谷底平整的铺满大大小小的石头,那些山石大多被磨的圆滑无菱,远处的几潭积水星星点点分布在山谷,如同墨玉腰带上镶嵌的几颗明珠,借着月光熠熠生辉。
黑牛打着狼眼手电筒,照了照谷底,说到:“看来咱们来对地方了,这里前不久应该是条河流,康老头让咱们顺河而下,但是,老苏,现在河不见了,咱们该往哪边走?”
我蹲下仔细看了看,山谷边的草木被冲刷的向同一个方向倒去,泥沙也留下起起伏伏的波纹,看来前段时间这里的水流还是很大的,或许,康教授上次进山的时候这里确实有条河流,但是,后来消失了,那消失的河流去了哪里呢?我满心疑惑,告诉黑牛和顾奕芯水流的方向,我们决定跟随以前河水的流向往前走,或许可以找到康教授留下的线索。此时,月亮移到山谷的正上方,两侧苍山葱茏,树影婆娑,这山谷如同一个张开上扬的虎口,欲吞九天皓月。
康教授比我们早进黑虎山三天左右的时间,三天前这山谷肯定也是现在我们看到的样子,谷底满是光滑的鹅卵石,比岸边的荆棘丛好走很多,他肯定也会选择走河底。我们瞪大眼睛,在谷底仔细观察着慢慢前行,生怕错过了康教授留下的线索,也不知道他给我们留的是什么标记,明不明显,这老爷子总是把话说的这么含糊,可真是一遍遍坑苦了我们。沿着河谷走了两三个小时,我们还是没有丝毫发现,三个人把沉重的背包卸下,围坐在谷底的石头上休息。这么盲目走下去不是办法,我甚至开始怀疑,那三个宝塔所在的山峰,会不会每条山涧都曾经有过溪流活动,要真是那样,我们可就抓瞎了,这茫茫十万大山,我们该去哪里找康教授,如何找中年男人说的那座石棺墓,又如何找和双兽噬马纹金饰牌有关的那座西汉古墓呢?想到这些,我头隐隐作痛起来。
黑牛拿出水壶,仰起头灌了几口水说到,“老苏,你不是会算卦吗,要不咱们就地卜上一卦,看看走错了没有,要是走错了也好早掉头,顺便再算算哪里有汉墓,咱们来个干脆的,直捣黄龙,也别管那康老头了。”
我接过水壶对着壶嘴喝了几口水,没好气的回他“我要真有那本事,早就不会窝在考古院当个资料组的小组长了。我也就会根据挂签,照本宣科的胡邹几句,至于占卜问道,那属于上等玄学,我半点不通。”
顾奕芯把鞋带松了松,问道:“师傅,我很好奇,这山涧的河流去哪了?据我所知,大山里的气候环境和沙漠不同,很少会发生大河断流或者消失的事情,但是,你看种种迹象表明,至少一个月前,这里确实存在着一条宽阔的河流。”
顾奕芯话音刚落,黑牛对着我们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我知道他耳朵灵,赶紧全神贯注的去听,发现四周忽然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那声音就像大鱼在吐水泡,并且,似乎是从我们屁股下面那些鹅卵石里传出来的。黑牛小说问道:“靠,什么声音?水烧开了?”三个人触电似的从岩石上站起来,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谷底竟然冒出了很多水,更多的水还在不断地从各个石缝里涌冒出来。河水的涨势极快,瞬间没过脚踝,我们三个人抓起行李赶紧往岸边跑去,刚上岸,一道滚滚的河流就摆在了我们面前。
顾奕芯惊魂未定的问我:“师父,怎么会这样?”黑牛附和道:“这他妈太诡异了,这么多的河水从地底一下子就冒出来了,这,这好像是传说中的阴间之河啊!传说这条河直通冥府,忽隐忽现,可以毫无征兆的突然冒出来,吞没靠近它的一切生灵。幸好咱们腿长跑得快,要不现在就在阎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