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色的烛灯照耀之下,箱子里是一件小碎花裙子,虽然被叠放着,但只一眼,鱼初笙便认出,那正是前几日她在梦里,她看到的那个女孩儿穿的裙子。
也是她还没有穿越过来时,见到的车祸死亡的女孩儿穿的裙子。
有什么从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有些茫然。
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稳住身子,缓缓站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裙子,大脑却在飞快的运转,洛云清怎么会有这样一条裙子,这是二十一世纪的裙子款式。
洛云清将那裙子拿出来,鱼初笙才发现,底下还有一双裸色的高跟鞋,已经掉漆了。
她突然有一种感觉,好像她和洛云清的命运,早已经被人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
洛云清看着她,眸子里没有任何波动,声音还有些暗哑:“这是我母妃的遗物。”
他母妃的遗物……也就是说,他的母妃,其实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
鱼初笙募的抬起头,心脏却在狠狠地颤抖着,也就是说,他的母妃在二十一世纪出了车祸死亡,然后穿到了大光王朝。
她看到洛云清的眼睛里,有悲戚一闪而过,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淡然。
在云锦楼听过那说书先生说,洛云清的母妃来路不明,又早逝,宫里除了先皇,其他人……都不喜欢洛云清。
他这样清冷的性子,应该和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吧?
一个幼童,小心翼翼地活在别人的质疑里,所以努力让自己的变得强大,不是他倨傲,而是竖起了浑身的刺,想要保护柔软的自己。
这样的他,让她想想都有些心疼。
烛灯摇曳,房间内一片寂静,鱼初笙看着洛云清,他把碎花裙放在箱子里,问:“本王一直想知道,本王的母妃的家乡在哪里,那日看你的穿着,你应该和她来自同一处,本王想问问,你的家乡在哪里?”
鱼初笙怔住,她的家乡在哪里?她的家乡离这里太遥远,隔了不知道多久远的时空。
她突然就想起,在现代时,刘院长把她当女儿一般疼爱。
眼眶微微发涨,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鬼使神差的,她伸出一只手,轻轻地覆在他的手上,让他身子轻轻地颤了一颤。
她缓缓说:“王爷,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只能告诉你,你母妃和我的家乡,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洛云清看着少女纤细的手指,有热流缓缓地传到他的胸口,他问:“有多远?本王的母妃既然能来到大光,你既然能来到大光,那本王就能去你们的家乡。”
鱼初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能理解他,他从小失去母亲,周围的人又都对他母亲的来历指点,他想去他母妃的家乡看看,是很正常的。
她看着那条碎花裙,它静静地躺在箱子里,因为叠的时间久了,上面还有条条褶皱。
如果她告诉洛云清,她其实来自未来,他会相信么?又能接受得了么?
她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上拿了下来,定定地看着他,问:“王爷可愿相信我?”
没有任何犹豫,他回答:“本王信你。”
她在心里小小的感动了一下,然后径自坐下来,洛云清便也坐了下来,眼中含的期待,瞬间便灼疼了她。
他们都是孤独的,也许只有相伴而行,才能缓解那种名为孤寂的东西。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正要往嘴里送,他却握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已经凉了,喝了不好。”
又是一股暖流,从心底开始荡漾,充盈她的整颗胸腔。
她笑了笑,眉眼弯弯:“没事,我只是想让脑子清醒一下。”
洛云清稍稍蹙了蹙眉,看着少女端起茶杯将里面的凉茶一饮而尽,还有水珠顺着她的下颚滴落下来。
感觉清醒了许多,她看着洛云清,一字一顿地说:“王爷,我、来、自、未、来。”
说完,她看着他的反应,他的眼瞳微张,很明显是有些讶异,但即使如此,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如果是别人,肯定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她又缓缓说了一遍:“我来自未来。”
洛云清放在桌子的手微微收了收,垂了垂眼眸,问:“我的母妃,也来自未来么?”
他的反应没有鱼初笙想象中那么大,左右他都是一向淡定的人。
如果是钱远墨,此刻一定是大呼小叫唯恐天下不乱吧?
鱼初笙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轻轻地“嗯”一声。
却听他似是在自言自语:“怪不得本王去了那么多国家,都没有看到过那样的穿着……来自未来啊……”
他忽然抬起头,蹙着眉头:“真的……是来自未来?”
鱼初笙点点头,回答:“嗯,来自未来,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但是,的确是,我从未来,来到了这里。”
她现在已经很平静的接受了她穿越到了古代的事实,甚至,她已经适应了在这里的生活。
“还能回去吗?”他问。
“回不去了。”她答。
无尘道士说过,天行有常,天命不可违,她已经来了这里,就回不去了。
洛云清不再言语,只是盯着那碎花裙看了很久,然后沉默着重新把它锁上,等他把它放回在柜子里再出来后,鱼初笙已经枕着胳膊,睡着了。
烛灯的光打在她的脸上,让她的五官看起来很柔和,夜的寂静,还可以听到她清浅的呼吸声。
洛云清站在那里看了她半晌,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