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寂。
常乐府内的一处厢房里,伴着屋内缭绕的合欢香,一片迷离。
红色的纱幔低垂,帐内的气氛暧昧不清,灯影浮动。
男子额头上已经有了豆大的汗珠,在昏暗的烛灯下有些看不真切。
女子低声娇吟:“温文,本宫对你这般模样甚是满意。”
白亦辰闻言,心里生出几分烦躁来,他这般模样,是再也配不起鱼初笙了。
脑海中浮现出白日在宫中时,洛云清看着鱼初笙的眼神,还有他说那句“本王自是不会将她赠人”。
洛彩云并没意识到他的异样,只道他是累了,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背。
洛彩云轻笑一声,娇吟的声音在他耳边缭绕:“温文,本宫甚是喜欢你,寻个机会,把驸马给废了,扶正你。”
离中秋还有些时日,月亮却明的紧,几乎盈满,普洒着整座王府。
秋日的夜,有些凉意。
白日回来后,鱼初笙好一顿愧疚,又问了府里的几位太医,他们都说寒草毒只有火莲能解,不然就只能等死了,此毒虽然蔓延的慢,但是中毒者最多能撑十日。
她也不知道时雨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就从捡他回来的那日算起,也已经有几日了,时间不多了。
在她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碧桐来叫她,说是王爷让她去书房。
王府的下人都大多也睡下了,各房间的烛灯都熄了,府中一片寂静,唯独“墨云阁”还亮着灯。
碧桐把鱼初笙送到书房就退下了,她敲了门得到应允,推门而进。
时雨竟然也在。
屋里只点了几盏烛灯,洛云清坐在桌案前,就着灯光,似乎是在看经书,他的表情柔和,偏偏眉毛却微微蹙着,一双眼睛在烛灯的映衬下显得更黑更亮了。
鱼初笙一时看的有些呆了,还是时雨跑到她的面前抓住了她的袖子,她才从恍惚中回来,摸摸时雨的头。
这孩子看起来也就**岁,难道就任由他中毒而亡?
大晚上的洛云清把她和时雨叫到书房,难道是因为她那日说,会带着时雨离开王府,所以这么急匆匆要把他们赶走?
不会,不会这么小气吧?
鱼初笙牵着时雨,缓步走到书桌前,声音有些无措:“王爷,今天已经这么晚了,我和时雨再待一晚上,明日就走。”
洛云清闻言,抬起了头,一直看着经书的目光也转移到了鱼初笙身上,少女一向乌黑湛亮的眼睛此刻显得有些黯淡,似乎是有些羞赧。
他有赶她走吗?
洛云清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低下眸又看起手里的经书来,声音却是冷冽了几分:“本王有说过让你走吗?”头都懒得再抬了。
鱼初笙不禁打了个哆嗦,比秋夜里的风,都要凉上几分啊。
不是赶他们走的?鱼初笙知趣的摸摸耳朵,心里有一丝惊喜升腾,直至心口。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心翼翼地问:“那王爷这么晚叫我和时雨来,是干什么?”
别告诉她就是让他们来看他看经书的。
洛云清头也不抬,淡淡地说:“在这儿等着,唐风一会儿就把火莲拿回来了。”
鱼初笙和时雨都是一怔。
随即,鱼初笙疑惑地:“啊?”不是说只有一颗火莲,被那个什么左相拿去救他弟弟了吗?唐风去哪拿火莲?
洛云清瞧了时雨一眼,男孩的眼珠里有一丝慌乱。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刚走到两人身边,就有人推门而进了。
唐风穿着夜行衣,一进来就拿下了脸上戴的黑面纱,背上依旧背着剑。
他把手里拿着的东西递给洛云清。
鱼初笙本以为,既然叫火莲,那就应该是大红色的,却没想到,这火莲竟然是绿色的,看起来着实是莲花状,虽然已经是干的了,但可以看得出,是多肉植物。
鱼初笙看着唐风这一身行头,不由地皱眉,问:“王爷莫不是派唐风去抢了那个什么左相的火莲吧?”说完,她一脸担忧。
虽然宣文帝不守信用把火莲给了那左相她也很气不过,但东西既然是人家的了,再去抢恐怕不太好吧?
不对,宣文帝都说了,左相急需救他弟弟,那唐风就算去抢,人家应该也吃了了吧?
洛云清的嘴角抽了抽,看着这火莲说:“火莲只有在西疆的极旱沙漠中才可以生长,几年也许就能寻得一株,自是非常珍贵,西疆来献贡品时,是本王亲自清点的,他们献的,是株并蒂莲,一茎开两花。”
原来宣文帝虽然赐给了左相一颗火莲,皇宫里却还是留了一颗的,他当时并不知道,是洛云清清点的贡品,所以不准备把剩下的这颗赐予鱼初笙。
鱼初笙已经完全凌乱了,她现在更震惊了,指着这火莲结巴了半天,才将信将疑地问:“难道说,这火莲……是从皇宫里偷的?”
洛云清一片淡然,幽幽地说:“本王不是偷,只是拿回该拿回的东西。”说完,他吩咐唐风倒了杯水过来。
他端着水,把火莲递给时雨,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说:“就着水,把它生吃了,睡一觉,明日毒就解了。”
时雨接过水和火莲,抬起头看了一眼洛云清,垂了垂眼眸,乖乖地就着水吃火莲。
鱼初笙半天都没缓过来,这个王爷太可怕了,连皇宫里的东西都敢偷,还有他的侍卫唐风,武功得有多高才能在毫发未损的情况下顺利地将火莲偷出来?
鱼初笙又一想,这皇帝发现火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