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的刁钻泼辣,那苏松定不饶她……吐蕃又荒僻,她身边儿也没个知心的人儿护着。”
周璟笑着伸手揽住了她,眼风却落在窗外的柳树上。其实吐蕃那边的事,兵部早已接到了消息。那僖宁公主是个刁钻泼辣的货,每日都拿着身边的丫头和太监胡闹,甚至还给太监吃了蛆虫。那赞普正为了朝事心烦,在僖宁公主闹脾气殴打下人的时候,赞普苏松直接将她摁在榻上狠狠揍了一顿。
倒是那吐蕃宰相宋麟,先前跟新任赞普战到一起,后来二皇子苏吡和旧部联合之后,他的立场又明显就偏向二皇子了。
至于那僖宁公主,虽说生得桃腮杏面、绰约多姿,但是性子委实泼辣,再说那新任赞普也是个花丛里浪荡的人,本来就在气头上,那僖宁公主不管不顾的一闹,指不定现在早被被扔到了冷宫里了。
宋麟野心勃勃不可不防,他游离在新任赞普和二皇子之间,新任赞普请求兵力,二皇子用十座城池作为筹码,可是宋麟却突然无中生有说三公主和二皇子暗通曲由,其见缝插针能力不可小觑。日后若是新任赞普和二皇子鹬蚌相争,将来最得利的就是他宋麟。
卫齐逃到了岭南就全无消息,岭南靠近吐蕃,究竟是不是吐蕃收拢了卫齐毁坏太苏湖大堤……这些值得深思。
甄明玉起身将艾草叶子贴在了窗上,然后跟周璟说要去街上买些艾草和土粉,制成防痱子的凉粉。刚到了街上,就见一帮秀才围在朝廷颁布的科举榜单前,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其中一个秀才格外惹眼,左肩上搭着蒜苗和肥羊,右手里提着豌豆黄和白角瓜,瞧着像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一般。
甄明玉着急去买艾草和土粉,刚转身,就见那个憨憨傻傻提着蒜苗肥羊的男子,笑着朝他们走来。
甄明玉打量了他半晌,刚要拉着周璟走,就见那个憨直的少年露着白牙,朝着周璟道:“说好上午来,如今让我在这里等了一整天。”
甄明玉觉得这语气很是亲昵,便抬着眼皮往周璟身上瞟,一向爱调笑人的周大将军,此刻竟严肃了几分,“老爷子在家等你多时,路过家门不入,可是效仿治水的大禹?三过家门不入,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见他面有难色,又继续道:“你虽与我不同母,但是血亲终究是血亲,一个男人计较这些没用的。我母亲虽是老爷子嫡妻,可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女人家的勾心斗角,你管他作甚?”
甄明玉还是头一回见着大将军这般说自己的母亲,不由得再抬眼细细的打量了那那个憨直的土包子,虽说身上提着一些乡下的东西,但是衣服却是玄色的蜀锦,体型虽然消瘦,但是眼睛却十分深邃锐利,仔细瞅瞅,倒也是身形挺拔、玉树临风。
看了半晌,脑际忽然一阵清明,其实这件事他也听彭管家讲过。当年,汾王在江南遇到了一个花娘,月黑风高、干柴烈火,两个人就结结实实的滚在了一起。那花娘十月怀胎,产下了一个男婴。
汾王妃知道后,就跟汾王大打出手,这件事闹的满城风雨,汾王便将这个孩子养在了江南,取名为周晤。母亲不同,性情倒也不一样,这周晤没有遗传周家的领兵作战能力,性子迂腐还读的一手死书,那些lún_lǐ纲常背得滚瓜烂熟,一张嘴便是礼节,不像是周大将军,行事全没个正经。
周晤挺直了脊梁义正言辞道:“嫡母性情贤淑,何况当年是母亲不注意……只是这高丽香瓜极为好吃,六哥还是带回去给嫡母和父亲尝尝。”
刚把高丽香瓜往周璟手上递,就看到了一旁穿着紫色罗裙的甄明玉。只一眼,身上的白角瓜、大蒜全都哗啦啦的掉在了地上,一张玉树临风的脸,也瞬间变得通红。
周大将军扫了周晤一眼,望着远处不正经道:“长得可是好看?给你做媳妇如何?”
周晤性情耿直,行为举止又是奉圣贤之道的,这等婚姻、女子的话当众说出来,难免让他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的吱咳了半晌,好容易平静了臊红的脸,却听周大将军淡淡的语气从头顶飘了下来,“真是读书读傻了,这是你六嫂!”
周晤听了这句话,一张脸又猛地通红,忙双手合十躬身给甄明玉赔罪。
其实,周晤此次来上都,是为了孟州之事。以前老爷子也偷偷给周晤置办了大宅,为了避开汾王妃便买在了偏僻的东巷。周晤平日里吃苦惯了,觉得此去大宅也不是很远,便没有坐马车。正要跟周璟说孟州的事,一转头却见那女子娇娇弱弱的,走起来也娇气的累,他沉思了半晌,从鞋里抠出一个铜板,想雇辆马车,一抬头却见自己的六哥一把将她抱起,还十分温柔的凑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周晤呆呆的握着那枚微醺的铜板,看了看前面那对壁人,又看看背影高大的周璟,觉得脑门像是劈过一阵闪电。他自幼在江南,读了许多圣贤之书,夫子常对他说,书中自有颜如玉,可是瞧了这些年的书,也没逢见颜如玉。倒是那素来薄情的六哥,一改往日的纨绔习气,眼角眉梢都落在那女子身上,在大街上也不讲个仪礼,直接抱起来嘘寒问暖……
他看着看着,不由得在脑中演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