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话,陆酒直觉有些不对劲,“唐先生?”
唐时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顷刻间他恢复了一贯的淡然,重新启动了车子:“回去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可以先想一想怎么样才能让高启东认罪。”
陆酒虽然被唐时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有些茫然,但仍点头道:“好。”
车厢里安静了下来,在缓缓发酵的沉默中陆酒忍不住开始回想刚刚唐时的反应。他先是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说了一些事情让他皱眉,而在通常情况下唐时有两种可能会皱眉。第一种是这件事让他觉得麻烦但又不得不去做,比如她之前要求他吃完饭必须马上洗碗之类的;第二种则是,这件事让他觉得棘手。
直觉上,陆酒认为现在是第二种情况,加之唐时欲言又止的模样,她要是还看不出有问题就算白读了这么多年心理学。
连唐时也觉得棘手的,会是什么事呢?
最重要的是,从唐时的反应来看,他挂断电话后的第一眼是看她,这件事莫非跟她有关?
此时此刻在大洋彼岸的美国,正是凌晨三点钟。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来自五台闪着高频荧光的电脑。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在电脑旁散落着各式各样的零食包装纸,键盘缝里残留着诸多食物碎屑,而在电脑屏幕上,满是令人眼花缭乱的黑屏代码界面。
电脑前披头散发的窈窕身影从椅子里直起身,极为撩人地伸了个懒腰,将手里显示已断线的手机往床上一扔,性感红唇里轻笑溢出:“c,i\~”
夜里十点,a市,“刺青”酒吧。
酒吧大厅人声鼎沸,舞池里无数男女正扭动着身体恣意寻欢,在黑夜的笼罩下,所有的情感都如同被放出牢笼的猛兽,来势汹汹地闯进人群大肆吞食。那些白日里孤单、死板、寂寞的人们,在甩脱了所有循规蹈矩的日常之后,每个人都拼命发泄着那些积压的情绪,杂糅在尖叫声和调笑声中,混合成了城市一隅最精彩的夜生活。
在这个疯狂欢愉的酒吧大厅的最角落,有几株一人多高的宽阔盆栽巧妙地围成了一片隐蔽的小天地,里面藏了三张沙发。这里是酒吧老板顾晓霖的私人专座,现在她正举着红酒杯,朝面前的三个女人抛了个媚眼:“姑娘们,我刚找人弄来的罗曼尼·康帝,96年的,尝尝看吧。”
苏青二话不说,抄起杯子就倒了大半杯,还没等其他人说话就一饮而尽,末了面无表情地发表结论:“不够烈。”
“我的姑奶奶,你这是品酒还是浇花呢?”李小曼一边吐槽一边晃了晃酒杯,“一万多美刀的好酒,就这么被你给糟蹋了。”
顾晓霖点燃一支细长的女式淡烟,眯着眼瞧苏青:“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这都是小事,陆酒九点多才到a市,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就被我们给拽过来了,难道你就让她看着你这样么?”
这话说得苏青撇过脸去:“九妹,对不住。”
陆酒叹了口气:“晓霖,别说了。”说完她也将手中的酒饮尽,放下了杯子。
其实陆棋为什么不喜欢苏青,陆酒心里比谁都清楚。陆棋从小接受的是精英式教育,陆家父母都是从政的人,对子女管理严苛,也几乎不会溺爱。陆棋从小就是和陆酒彼此相伴长大,他总对人说自己喜欢的是知书达理善良贤惠的女人,但其实陆棋的每一任女朋友都和陆酒或者陆妈妈有些许相似,他真正欣赏的是像陆酒一样聪慧又冷静的女孩子。这并不是所谓的luàn_lún或者德国骨科,而是真正切切童年时期的经历对他造成的影响,身边长久存在的女性个体或多或少会影响他的择偶观。至于苏青……
苏青从小就很淘气,爬树翻墙什么都敢,经常把男孩子也打得头破血流。并且由于她一直都不怎么热衷学习,与陆酒和李小曼两个学霸相反,苏青不仅大学肄业,连苏爸爸给她安排的工作也不愿意去,非要跑到酒吧里驻唱,也因此结识了顾晓霖。后来俩人才合资开了这家在a市的年轻人心中颇有地位的“刺青”酒吧。所以事实上苏青也算这家酒吧的半个幕后老板。
一个是光风霁月的天之骄子、市检察院的副检察长;一个是不务正业只会喝酒唱歌打架的女流氓。这样的两个人,就算是外人看了也绝不会认为他们相配的。
苏青正是因为无法放弃自己自由的个性,也无法放弃陆棋,才会这么多年来都挣扎在痛苦之中,甚至连表白也不敢。
注定失败却无法挣脱的一场暗恋……也许是这世界上最苦涩的东西之一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德国骨科!不是德国骨科!不是德国骨科!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因为陆棋从小跟陆酒一起相伴长大,陆酒又一直都很优秀,会欣赏像陆酒这样的女性是十分自然的事情,在三观成型的过程中陆棋身边最优秀的女人就是陆酒,所以喜欢陆酒这个e是非常符合逻辑的,而青青这样在长辈眼里不务正业又特别活泼的,也许会很疼爱很喜欢,却不会是做媳妇的最佳人选。陆棋是一个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