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袋子放到餐桌上去。我将刚买的东西收拾好,自己去洗了一下手,进了厨房,先淘米做饭,然后把茄子拿出来。
前几天看到一道咸蛋黄茄子,心心念念一直想做给他吃。做法也不繁琐,卖相却极好。
我将茄子去皮切好,接着拿出锅来,倒了油进去。这里小区用得都不是明火,电磁火虽然安全,但是初时热起来相对慢很多。我将茄子洗好放在盘子里,等着油热起来。
进门以后手上头一次闲下来。尽管我不停地在克制自己不要去想,但当我等待的时候,思绪还是不由自主地就飞到楼下去。
他爸爸到底要跟他说些什么?
我知道石越卿已经跟他父亲断了联系。某种程度上,我总想劝劝他不要闹得那么僵,毕竟还是他爸,关系弄成这个样子,他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不那么好受。
可是这种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跟他父亲的拉锯战由来已久,这样长时间的积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开的。更何况我也有私心。石越卿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摆脱他父亲安排的一场联姻,若是关系缓和了,他爸爸再给他多来几场,那可如何是好?
刚刚在楼下,他爸说要来求他?有什么事情是他能做的呢?
我的想法很矛盾。我不想让石越卿答应,因为我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他如果答应,那么一方面他将卷进很深的利益漩涡里面去,过得太累;另一方面他十有八九要回国,那样就必然要离开我。纵使我们可以长距离恋爱,但异地恋太耗心力,我无法想象我们有一天也会像无数对异地情侣一样,从一天八个电话到相对无言。
可是换一个角度,我又希望他能解开这个心结。他是个很果决的人,知道自己要什么,懂得取舍。所以他做很多事情都不愿留下后患,更倾向于快刀斩乱麻。
哪怕这一记快刀切得他自己很疼。
锅里的油在这时候发出迸了油星的声响,我回过神,一看,这才发现油都开始冒烟了,烧得滚烫。我惊了一下,赶紧把手里的茄子下进锅。谁想可能是油温太热,再加上茄子里的水没有被漏干净,刚一下锅,热油就噼里啪啦地迸出来,我来不及躲闪,被溅到了手背。
那一下可真是疼。我吸了口气,皱眉关了火,赶紧用凉水冲一冲。结果不冲倒还好,凉水一激,更疼,没一会儿,水泡就鼓起来了。
心不在焉的时候连饭都做不好。
我正在给我自己的手背吹气,试图缓解的时候,走廊里响起脚步声来。我一听,赶忙跑到门口去,二话没问就开了门。
石越卿正准备敲门,见我一开门,他愣了下:“也不问问是谁就开门?”
我嘻皮笑脸地说:“我分辨得出你的脚步声,厉害吗?”
他在身后带上门,换了鞋子。结果一抬头,看我正在对着手背吹气,只见他微微挑眉,问道:“小满,你手怎么了?”
我浑不在意,“没事,就是烫了一小下。”
“你给我看看。”他伸出手来。
我深知若是被他看到手上的那个大泡,定然少不了一通好训。于是我赶紧背上手,不住摇头,“烫了一下有什么好看的,你快去洗手吧。”
听我这样一说,他更不罢休,“快点。”
我见他态度十分坚决,只好不情不愿地把手递给他。那个大水泡也不含糊,像是知道有人等着要观察它似的,又红又肿,比我刚刚用凉水冲的时候足足大了一圈。
他眉头立刻皱起来了,锁得紧紧的。我看看他,不敢吭声。他抬手轻轻碰一碰水泡的边缘,我疼得一吸气。
“我也就不在十分钟,你怎么就……”
他望着我,眼睛里有埋怨又有心疼。我小心翼翼可怜巴巴地瞅着他,他看我这副模样,一时语塞,训我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等我一会儿,boots应该还没关门,我下去买点烫伤的药膏。”我还没来得及接话,他又接道,“别再进厨房了!”
他说罢,转身就又要出门。我赶忙拦住他。
“不用,真的不用。”我自知理亏,认错态度特别好,“我用牙膏抹上,明天就好了,真的,不严重,你别折腾了。”
我说着就连拖带拽地把他拉进客厅。客厅里本来没开灯,他顺手把灯打开,暖黄色的光线洒下来,家里霎时间有了温度。
他把我按在沙发上,“别动,我去拿牙膏。”
我乖乖坐着,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着四溢的温暖。我忍不住又沿着刚才的思路想下去,如果他答应了他父亲,如果他要离开我,我能不能忍受同他的分别?
光是这样想一想,心头就好像被热油滚过,比手上疼了一百倍。
他很快就拿了牙膏出来。我坐在沙发上,他半蹲下来,先是吹一吹那个大泡,然后挤了一点牙膏在手上,小心翼翼地帮我轻轻涂抹上。他的发梢被笼在灯光的影子里,低眉帮我上药的时候,神色那么认真,像是在对待最宝贵的珍稀。他的两根龙须眉毛泛着暖黄色的金光,从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