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门时,艾笙刚好查完资料下楼喝水。
水都接满了,溢出来,她才反应过来,赶忙把杯子放到一旁。
苏应衡走到近前,抽了纸巾,把她手上的水珠擦干,“怎么心不在焉地?”
艾笙扯了扯嘴角,“想别的事情呢”。
苏应衡了然地点点头,“理解,你这个智商不能一心二用很正常”。
艾笙却没有说笑的心思,憋了半天的好奇早已按捺不住,终于脱口而出,“今天我才发现杂物间底下有个地下室,里面竟然有很多我妈妈生前的画作”。
苏应衡眼眸一霎那冻结,不注意手上的力道加大,捏疼了艾笙的手指。
她“啊”地轻叫了一声。
那一秒的失态很快恢复正常。苏应衡若无其事地松开手,不甚在意地说:“这座宅子是从我父亲手里继承的,他喜欢收藏,说不定格外青睐你母亲的画”。
“说不定?”
苏应衡垂着眼睑扯了扯嘴角,“我和他并不亲近,所以对他知之甚少。高中的时候我就转学到京都,后来很快随我母亲定居美国”。
他平铺直叙,并不带多少感**彩。
但艾笙却莫名怜惜,踮着脚尖想亲他一下。
可她向上仰的力道不够,嘴唇印到了他的下巴上。
艾笙讪讪地落下脚后跟,好丢脸。
她恨不得把脑袋垂到胸口,这样面前的人就不会发现她红烫的脸颊。
因她垂头的动作,白皙的脖颈一览无余,我见犹怜。
苏应衡低笑着俯身,两手扶着她的侧脸往上,对上她不好意思的大眼睛。
“想亲就告诉我,我来将就你”,他嗓音缱绻,说完就轻轻吻住她。
艾笙喉咙里溢出一声嘤咛,被他舌尖传来的酒香味弄得微醺,全身轻飘飘地。
苏应衡力道越来越大,亲得她脑袋往后仰。
艾笙挣扎了一下,就被他扶住后脑勺,吻得更加深入。
最后苏应衡实在来不及抱她上楼,手忙脚乱地找到遥控器,合上客厅所有窗帘,把人压在沙发上一发不可收拾。
地上散落着女人的衣裙,男人的衬衫皮带。满室香艳,吟哦成春。
第二天苏应衡满面春风地去了公司,可怜的艾笙还得拖着残躯去上课。
她算找到规律了,滚一次床单,三天才能缓过神来。
幸好苏应衡越来越忙,否则她肯定连上学的力气都没有。
隔了几天,艾笙再次去地下室,想把那些画整理一番。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早有人来下面打扫过,不仅安上了吊灯,画框还被端正地摆在架子上。像个展览馆似的。
想到他那么忙还抽空管这些画,艾笙的嘴角就忍不住地向上扬。
这人存心要让自己更爱他一些么?这份爱如果更多的话,会超过爱自己。
艾笙没有从苏应衡那里打探出多少关于地下室里的画的来源。
于是打了个电话给江怡杉,对方也是含糊其辞,说她也不甚清楚。
没和江怡杉见上面,最近却有另一则关于她的新闻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说是苏烨死之前留下话来,等郁灵安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便会享有瑞信百分之三的股份。
百分之三乍一看不是多大的数字,但瑞信市值几千亿,哪怕只是中小股东,每年都能分到一笔巨款。
更何况如果这百分之三转让给其他股份占有率稍低于苏应衡的股东,势必成为苏应衡的一大威胁。
还有好事者那这话去问苏承源,苏上将未置可否,所以更加猜测四起。
最近各方都开始躁动。有人不怕死向苏应衡打探消息,苏应衡总是笑而不答,完全不放在心上。
可他身边的人却没那么淡定了,眼见郁灵安的预产期在股东大会之前,如果有人拿这百分之三的股份做文章,又是一场麻烦。
瑞信的律师总顾问是a大的法学教授蒋世诚,由苏应衡亲自任命。
他拧着眉头走进苏应衡的办公室,贺坚出去让人给他泡茶,蒋世诚抬手制止了:“不麻烦贺总助,我说几句话就走”。
可苏应衡却一副要会客的样子。蒋世诚是自己人,他也没那么多讲究,把刚拿到手里的领带又随手搭在椅背上。
苏应衡对蒋教授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扭头吩咐贺坚:“请周总到隔壁会客室稍等,我和蒋教授手几句话就过去”。
贺坚说好,转身出去,习惯性把门给带上。
外面正是红光闪耀的太阳,即使办公室内冷气充盈,苏应衡仍觉得有些气闷。
他解开衬衫顶上的两颗纽扣,还觉得透不过气似的,起身上前把门给留出一条缝。
“那百分之三的股份是怎么回事,之前完全没有听到风声?”,蒋世诚语带焦急地问道。
苏应衡耸了耸肩,修长的身躯在衬衫底下舒展,悠闲地叠着双腿,神态温雅,“谁知道呢,或许我爸是真心疼爱这个遗腹子”。
“百分之三虽然撼动不了你在瑞信的地位,但如果被底下的股东拿去做文章,肯定也是一大障碍”,蒋世诚不无担忧地说。
苏应衡疏离地笑了笑,“照郁灵安的预产期推算上去,她怀孕的时间我父亲正好在病中。就他那老弱病残的身体,还能让女人怀上?就算能怀上,他吃了那么多对身体有副作用的药物,孩子也不会多健康,可从郁灵安的产检结果来看,她肚子里的孩子却十分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