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应衡一边系着领带一边走过来。
他跟强迫症似的,翻来覆去地折腾领带,上吊自杀都没那么麻烦。
艾笙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说,苏应衡的脸色骤然冷了几分。
他扫了一眼桌上的早餐,心里带着火气,“怎么,连和我一起吃饭也不愿意了?”
艾笙现在全身无力,只想回房躺一躺。没平时那么好的耐性,回敬了一句:“和谁都吃不下”。
从昨晚开始,她就在冷脸。呵,睡觉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他身上带着病毒吗?
这么一想,苏应衡下颌绷紧。领带系到一半,不耐烦地扯下来扔进垃圾桶里。
站起身来就走。
艾笙怔怔地看着无辜遭殃的领带,才看清,这根是她用颜料画了图案送给他的。
心里骤然像被人施刑一样,用力捶打。
找了胃药吃下去,又补了一觉,艾笙总算舒服了一些。
她把林一如给的名片找出来,照着上面印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通了,是林一如的助理接的。
说林总正在开会。
艾笙本以为她没空,结果隔了半小时,对方就打给她。
这次是林一如本人。
听艾笙说想去她那儿试试,林一如很高兴:“你懂画又有写作功底,能来真是太好了!”
高兴过后,又询问艾笙:“这件事,你跟苏先生商量好了吗?”
林一如和梁嫣是好友,平辈。可她说起苏应衡,仍然带着一丝迟疑和谨慎。
艾笙淡笑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林一如想了想,便让她下午到画廊实地转一圈。
林一如的画廊不止一家,顾虑到艾笙交通方便,就挑了离她最近的那家。
画廊就在琉璃厂旁边,画的作者都是当代画界颇有名望的画家。
加上人流量还不错,所以口碑也蒸蒸日上。
艾笙转了一圈,立即决定在此处就职。
女人的生命里可不能只有婚姻和爱情。
林一如的助理亲自给她讲解了工作内容和上班时间。
艾笙还领到了一套工作服。
苏应衡回家的时候,恰好看见艾笙一身套装,从卧室里出来。
两个人同时一愣。
苏应衡率先拿着水杯,撇开眼。然后反应过来,问她:“穿这身干嘛?”
早上的冷战还没有完全退却,他语气里仍带着一点寒芒。
艾笙毫不胆怯地与他对视,“这是工作装”。
男人的眉头拧了起来,“嗯?”
不是没听懂,而是带着一丝恼怒的语气词。
艾笙:“我已经决定在林阿姨的画廊做临时文员”。
“这件事我记得跟你说过,等两天”,他眼眸带着黑亮的凝聚力,像是某种令人惧怕的武器。
艾笙寸步不让,“我今天去看过,环境还不错”。
苏应衡后槽牙咬紧,腮帮上便呈现出一个立体的形状。
他不是想限制艾笙的自由,相反地,如果做事情可以让她不那么无聊,他当然支持。
但他对林一如的画廊并不了解,总要先派人去查查才安心。
结果她已经等不及了,一副只通知他就行的口气。
苏应衡把水杯搁在桌上,碰撞出不大不小的响动。
可仍旧让艾笙的神经末梢突地一震。
她愣神间,男人已经越过她,朝书房走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苏应衡脸色一直不太好。
他像是有火没地方撒,挑她做的饭菜的毛病。
不是这个太辣,就是那个太咸。
艾笙按捺住火气,朝他皮笑肉不笑,“从我应聘的职位你就该知道,我不是厨师”。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冷笑:“所以你的标准就要理所当然地降低,没毒就成”。
艾笙板着脸,“明天找个钟点工吧,反正接下来我也没空做饭”。
他冷哼,语气不阴不阳,“你也知道自己着家的日子少得可怜”。
艾笙筷子一顿,突然才晃悟,原来他生气的是这个。
她瞄了一眼苦大仇深的某人,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话。
吃了饭看会儿电视,艾笙想到明天要早起,便先去衣帽间找一套换洗衣物,准备洗澡。
当瞄见那条早晨被他一气之下扔掉的领带,整齐地被卷成一团,放在格子里,艾笙嘴唇轻轻抿了起来。
等她洗完澡上床,苏应衡才从书房进了卧室。
他目不斜视,目光没在艾笙身上停顿一秒。
等他洗完澡出来,又像昨晚一样,背着她躺下。
艾笙撇了撇嘴,从柜子里重新拿了一套被子,把盖在苏应衡身上的那条往他那边推,重新开始暖自己的被窝。
这一系列动作像是点燃了导火索,男人忽然坐起来,真丝的睡衣被他大幅度的动作扯到一边,露出大片的胸膛来。
他对艾笙怒目而视,掀开她的被子扔到地上,朝她喝道:“大晚上,作什么妖!”
胆子真是肥了,敢不和他睡一个被窝!
艾笙觑了他一眼,“省得中间空隙太大,漏风”。
苏应衡没好气地把自己身上那床被子往她身上一拢,按着她躺下去。
他半个身子压在艾笙身上重量不轻,她小脸都开始涨红。
“你贴紧一点儿不就行了!”,他虎着脸说道。
说完又躺下来,背对她,没好气地说:“不是漏风吗,都叫你贴紧一点”。
艾笙心里哼道,您都背过身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