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也没有看电影的兴致。苏应衡的眼睛毒,只看前五分钟,就能看出一部电影的好歹。
这部电影如他所说,略矫情。
她烦躁地按黑平板电脑屏幕,一头倒在床上。
满脑子的糊涂账成了催眠药,十来分钟后,她已经睡着了。
等艾笙经过来,朝墙上的挂钟一瞄,已经快正午。
她去洗了把脸醒神,出了卧室,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
站在厨房门口就听见苏应衡打电话的声音:“糖放一勺?什么时候放嗯,我知道,再过两分钟就出锅”
他语气严肃,像是正在和他谈一笔百亿的案子。
艾笙抱着手臂靠在门边,看他笨手笨脚地把菜出锅。
铲子使得不顺手,撒出去了一点儿。
他端着盘子一转身,就看见艾笙靠站在那儿。
脸上的不自在只有一秒,他立刻又是平常淡定从容的模样,指挥艾笙道:“饭好了,你去盛饭”。
等饭菜上桌,艾笙发现竟然有三菜一汤。
卖相一般,吃进嘴却没那么难以下咽。
他的歉疚都是在行动上,言语间一派沉默。
吃了饭,苏应衡跟她说:“你不能忘了老话,吃人嘴短”。
“所以呢?”
“不准再跟我冷战”。
听见“不准”两个字,艾笙心里又沉了下去。
她扯了扯嘴角,“我没有跟你冷战”。
苏应衡嘴唇动了动,没说话。氛围又冷了起来。
艾笙起身把桌上收拾干净,苏应衡问她下午有什么计划。
她摇头,“外面冷,在家里就挺好”。
苏应衡听后抿紧唇角,将裤兜里的两张冰灯门票对折,避免不小心露出来。
艾笙回了房间,连苏应衡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把家里打扫一遍,门铃就响了。
她在京里人生地不熟,大概是苏应衡的客人。
这么想着,便看了一眼玄关的显示器。
一道窈窕身影映入眼帘,艾笙把门打开,问外面的杨采静:“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杨采静的目光越过艾笙,往里面扫了扫。可玄关的通道有些长,根本看不见什么。
她失望地收回目光。朝艾笙展开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是这样的,昨天苏大哥的袖扣落在俱乐部了,刚好被我捡到,趁着有空,给他送过来”。
艾笙说:“他不在,给我就行”。
杨采静从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上面印着c家的标志。
女人用品的包装装着男人的东西,这份暧昧若有若无,却又让人挑不出错。
艾笙本就阴沉的心底,又刮起了一阵寒风。
杨采静给了东西,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踌躇两秒,迟疑开口问道:“昨天苏大哥只是一时心急,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你别生他的气”。
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一个陌生人却跑来说三道四。
艾笙的怒火陡然冲到了喉咙口。
她冷了脸道:“杨小姐真有居委会大妈的风采”。
杨采静脸色骤然一白,立刻梨花带雨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
她话还没说完,入户电梯“叮”一声打开了。
苏应衡手里拿着几张画展的宣传册走出来。
看见她们一个眼泪直流,一个面无表情,便拧了眉。
“采静,你怎么在这儿?”,苏应衡问道。
杨采静擦了擦泪水,抽噎道:“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
苏应衡看向艾笙:“怎么不请人进去坐坐?”
艾笙不想装大度,“和这位小姐只见过两次,没有必须请她进门的理由”。
杨采静苦笑着:“我可能说话犯了荀小姐忌讳,像居委会大妈。不是她的错”。
苏应衡面无表情看向艾笙:“来者是客”。
艾笙只觉得一座大山压下来,让她喘不过气。
他的话虽然不重,但态度坚决。此刻肯定觉得她是个无理取闹的女人吧。
艾笙眼里浮起一层薄薄的泪光,声音轻轻地说:“她是你的客人,你来招待吧”。
说完脚步沉重地进门,回了卧室。
没一会儿,她听见外面响起脚步声,却没有二人的对话。
没一会儿,苏应衡便进来了。他坐在床边,抚了抚艾笙的头发。
她立刻躲开。
“杨采静的父亲因为救我而死,之后她被她奶奶带回老家,这次回来才知道,她奶奶早就死了。她上大学之后,难以维持生计,竟然到豪庭俱乐部去做陪酒小姐。这是我欠杨家的”。
听完他的解释,艾笙心里不仅没有轻松,还变得更加沉重。
人的眼睛是不能骗人的,**会在里面闪闪发光。
而苏应衡,是杨采静向往的源头。
他说对杨采静有几分耐心,是因为对她父亲的愧疚。
愧疚是最沉重的情感,很多人忘了海誓山盟也不会忘记对某个人的亏欠。
只要杨采静有难,苏应衡就决不会不管。
正如昨天梁一莹所说,他已经帮杨采静跟俱乐部解约。
艾笙忽然觉得脑袋很重,鼻腔里一股眼泪的腥气。
她只觉得疲惫,连推开男人的亲昵也做不到。
苏应衡凑上去,亲吻她的嘴角,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他低声道。
他的怀抱真暖,让人贪恋。
熟悉了的气息,艾笙几乎本能地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
触到他温热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