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见一次面,可不兴张口胡说。你未免把我们母子想得太过寒碜”,周羽看人,永远吊着眼梢。
苏应衡:“我的眼睛,应该没到去看眼科的程度。即使眼睛不好,心还亮着”。
周羽“啪”一声将首饰匣子合上,看向周震:“爷爷,我可是巴巴地送礼物来。您老人家常说家和万事兴,表哥这做派可是让我为难啊”。
周楷瑞淡淡看了周云舒一眼。
周云舒抢在老爷子开口前,朝周羽笑道:“二哥,我前两天定制的礼服,就差个首饰搭配呢。着镯子要不送我吧,你要是觉得亏了,我就把刚买的那辆车抵给你”。
这家里,谁又多稀罕一只镯子一辆车呢?
周云舒无非是在激周羽。
周震目光在苏应衡脸上绕了一圈。外孙沉着脸,比窗上挂着的霜花还寒气逼人。
也开口说话了:“既然云舒喜欢,那就送她吧。都是一家人,不必那么在意孰是孰非”。
周羽脸色难看,老爷子到底还是偏心苏应衡。
这态度,在过去的是是非非当中复制到了现在。
“二哥,您这表情是不太乐意啊。要不还是算了,你留着给未来媳妇儿戴”,周云舒捂嘴轻笑。
周羽咬牙露出阴森笑容,“云舒说什么话呢,二哥是那么小气的人?”
说完把首饰匣子往她怀里一塞,“给你你就收着,我看家里啊,就属云舒识趣”。
接着周羽站起身,“这儿也没我什么事了。就先走了。这一大早地把人叫起来,还以为要迎接外国领导人呢”。
周震气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周羽一肚子火,太阳穴突突地跳。可对上老爷子的怒容,把顶心顶肺的不甘压制下去。
他目光像刀一样从苏应衡夫妻俩的脸上刮过,起身往门口走。
艾笙终于注意到,周羽的腿走路时一瘸一拐,跟他出众的外貌很不相称。
他的脾气,大家都习惯了。沉默没有维持一秒,又开始闲谈起来。
周家三个舅舅都是大忙人,电话响个不停。
没坐一会儿,就都走了。
周楷琛第一个出门,迫不及待要逃离父亲和兄长的威压似的。
周楷理走之前,对艾笙道:“你大舅妈和表哥回娘家去了。晚上才回来,不久就能见到”。
对着这位不苟言笑言笑的大舅舅,艾笙有点像站在校长面前的小学生,有几分紧张。
她点头说:“嗯,好的”,怕他觉得自己敷衍,又补了一句,“周岳表哥在束州见过”。
周楷理点头,又跟苏应衡说:“别光想着玩儿,该理清的事情别落下”。
苏应衡笑说:“您工作上的事情都忙得不可开交,还有空操心我?”
想想家里的一些事务交给他打理,从未出过岔子。
周楷理就没多说,拉开门出去。
周楷瑞倒是多留了一会儿,提点道:“正好是过年,该有的人情也别落下。艾笙初来家里,人生地不熟,你多带她转转”。
说完还觉得有一肚子话,干脆道:“今天有几位常务理事一起喝茶,你和我一起去好了。都是熟人,从小看你长大的”。
周震无奈地看着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都捧在外孙面前的二儿子,“应衡又不走那条路,你带着他,说的也不是年轻人喜欢的话题。把他留家里吧”。
周楷瑞瞧了父亲一眼,“就想着他陪您说话吧。带他去是一早就和那几位打过招呼的,他人没到,岂不是让我失信于人”。
周震一噎,摆摆手说:“随你便吧。孩子一来,你就不能让他歇会儿?”
最后到底是周楷瑞到底是把人带走了。
走之前,苏应衡冲周云舒招了招手,“我把艾笙交给你了”。
房间里骤然一空,剩下两个女孩子大眼瞪小眼。
周云舒虽然仍对艾笙有抵触心里,但对方毕竟救过她一次。
不想让气氛继续尴尬下去,她轻咳了一声,主动问道:“听表哥说,他把那个拳手带走了,人还好吗?”
艾笙反应过来:“你是说郑翠山?他过得还不错,现在也有事情做。不过我没和他见过面”。
周云舒点了点头,目光忽地扫到艾笙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红痕。脸色变了变,咬紧下唇,没好气地说:“我可没空陪你出去玩儿,家里什么都不缺,要什么就找靳阿姨!”
接着头也不回地走掉。
留下艾笙,一脸莫名其妙。
还好靳阿姨进来收拾东西,见她一个人在那儿出神,便说:“天这么冷,也没人陪着,不敢让你出门。听应衡说你喜欢书,家里倒是有个大书房”。
艾笙倒是颇有兴趣,立刻说:“可以进去看看吧?”
靳阿姨温和道:“你是家里的外孙媳妇儿,谁敢拦呢?”
艾笙想了想,还是说算了:“万一是私人重地,冒犯了外公就不好了。带来的行李还没整理好,我还是回房”。
靳阿姨点头,“也好。有什么需要就吱声儿”。
艾笙从正厅退了出去,回到和苏应衡的卧室。
他昨天把行李箱翻得乱七八糟,艾笙只好一一地归整好。
完事之后,觉得无聊,便随手去翻房间一面墙壁的书柜。
都是苏应衡高中时的课本,大都很干净,一看就知道学得不认真。
他的字比现在龙飞凤舞多了,行草,辨认很久才想得出是个什么字。
翻着翻着,书本里便掉出粉红的信纸。打开一看,艾笙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