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仪伟扑上去,死死扼住她的脖子,“去给仪琳陪葬吧!”
何苒摇着头,拼命抓挠着男人的手背。
她用尽全力,将王仪伟重重一推,终于逃脱他的桎梏。
可她自己也被这巨大的力道弄得一个趔趄。昨天刚下过雨,脚下一滑,何苒从悬崖边摔了下去。
女人“啊”的一声惨叫惊动了树林里栖息的鸟类,“啾啾”的鸟叫声接踵而至。
一分钟之后,一切归于宁静。
这座山每天都有新的生机,也会有不间断的消亡。
王仪伟看了一眼渐渐清朗的天空,热泪盈眶,放佛看见王仪琳还是二十来岁的模样,仍旧笑靥如花。
王仪伟将绑在树上的录像机取下来,收进帐篷旁边一个背包里,然后将帐篷收拾妥当,挖了个坑掩埋好。
等他回到道观,苏应衡一行人已经离开。
还没到晚上,苏应衡已经把车开回了苏宅。
他坐在书房里,等着岳南山的消息。
直到晚上九点,岳南山的电话才打来。
“人已经死了,不是摔死的。她手臂没了,脖子上有狼留下来的牙印”。
苏应衡语气平缓地问:“王仪伟怎么说?”
“让我们不要管,狼没走远,只是回去带更多的狼过来分享晚餐”。
苏应衡慢吞吞地说:“就按他说的办”。
挂断电话,苏应衡下楼去,艾笙正在做晚饭。
一闻味道就知道有香辣排骨。
这两天在道观里吃素,肠胃里一点油水都没有。
但一想起何苒的下场,又没了胃口。
苏应衡靠在厨房门口,看她在里面来回忙碌。
心里浮起来的碎冰渐渐融化,终于有了一点脚踏实地的感觉。
可是,从山上回来,她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
“你把何苒怎么样了?”,艾笙忽然回头看他,眼眸平静无波。
从他带何苒一起去旅行,艾笙就感觉到他有点不对劲。
相处久了,她对苏应衡的习性总归有一点了解。
如果他真同何苒有暧昧,绝不会等到今天,已经结了婚,绕山绕水地搞外遇。
有何苒在的场合,他的话比平时更少,憋闷得不时抽烟。
艾笙隐隐猜到,他把自己当作诱饵,把何苒引到猎人的陷阱里去。
“死了”,苏应衡不想再瞒她,直言不讳地说道。
即使知道何苒的结局不会好,但艾笙仍然战栗了一下。
“谁杀了她?”
“她自己跌到悬崖底下,被狼发现了”。
艾笙脑子里浮现出血肉模糊的场景,胃里翻涌。
“你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警察会不会找到你头上?”
苏应衡摇头,“我不是最后的目击证人”,更何况还有那个录像机。
王仪伟已经把影像发给岳南山。如果这件事瞒不下去,王仪伟会把录像交给警察。
艾笙再一次体会到了活生生的人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枯萎消亡的感觉。
何苒的消失自然印证了苏应衡和她没有任何情感纠葛。
但艾笙并没有觉得开心,反而觉得苏应衡有些陌生。
艾笙总觉自己没有触碰到他的全部。何苒的事情,揭开的只是他阴暗面的冰山一角。
“你们早就布置好了一切?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她?”,讨厌到对何苒的死没有一点过度的反应。
苏应衡上前几步,握住她的手。
艾笙的皮肤一片冰凉。
他跟她解释了很多关于王仪伟兄妹的事情。
艾笙直直看向他:“那你呢?”
苏应衡不是圣人,他做任何事情都不是一时兴起。
相反地,他的城府依托着睿智,才能八风不动地坐到今天的位置。
苏应衡抿唇:“她手里有我心理治疗时的录音,这件东西不能被公之于众”。
“你当初为什么会去做心理治疗?”,艾笙紧接着问道,苏应衡却一直沉默。
艾笙失望地看着他:“连我也不能说?”
苏应衡在心里答道:我不想任何人知道,特别是你。
艾笙整颗心低到谷底。虽然告诫自己,即使夫妻也该有自己的**,但这种未知却在一点点地消耗她的安全感。
苏应衡自然也感受到了艾笙对自己的隔阂。
他每天最大可能地挤出时间陪她,但艾笙说话的时候越来越少,发呆却越来越频繁。
苏应衡头一次有种事情超脱掌控的感觉。
这天艾笙下课之后,忽然收到邮政的电话,让她去领包裹。
想想最近并没有网购,她一头雾水。
拿着身份证过去领了东西,拆开一看,和上次收到那个u盘一样,外面是一个牛皮信封装着的。
把信封口对着掌心一斜,里面的东西就滑了出来。
是一把钥匙。
艾笙来来回回翻了个遍,真的只有这把钥匙,没有只言片语。
这情景又和那个u盘衔接了起来。
艾笙抿了抿唇,把钥匙装进包里。
刚走出邮政大门,苏应衡的电话就来了。
最近他十分迁就艾笙,只要有空就非得和她呆在一起。
有一天和董艺正在筛选花艺造型,中途他就一连打了三个电话。
每次无非是问她结束没有,最后艾笙才知道,最讨厌等人的他在停车场等了她一个半小时。
连董艺也打趣她,苏先生这辈子都离不开她了。
艾笙只有无可奈何的份。
“我在东校门等你”,他对艾笙的课程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