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如此,张口闭口便给她冠上勾引男人的名头。
现在的语气不仅仅是嘲讽,还挟裹着对她的看低和羞辱,一副好整以暇等着她主动下贱地贴上他。
阮舒轻轻一哂,反唇相讥:“我是庄家家主,你平时在庄荒年的眼皮子底下没少伺候过我,不是应该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说罢,她当先迈步——不是她故意不配合演戏,但闻野的态度实在令她倒胃口。
闻野站在原地,奇臭无比的脸上瞳眸阴鸷地盯着她纤细的背影。
眸子稍抬,依依稀稀可见一行影影绰绰朝这个方向行来。
他重新看回阮舒,眸子深深一眯,大步追上她。
阮舒其实留意到闻野的脚步,心下正冷笑着:想要她贴他?最终不还是他主动贴上来!
突然地,她被握住手腕,拉转了身,与“梁道森”面对面。
未及阮舒反应,她的脸颊被“梁道森”的双手捧住。
下一瞬,“梁道森”的面容在她眼前放大。
阮舒已不是愣怔了,而是惊吓,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后退。
“梁道森”率先腾出一只手按在她的后腰上,伴随着闻野式的恶劣的冷嘲以极低的音量砸进她的耳膜里:“以为我真的要吻你?”
阮舒僵直着脊背定住,凝睛。
“梁道森”的面容确实近在咫尺,但终归只是借位,精准地与她保持住最后的那点距离,没有碰到她的唇。
他双眸里带讽,浓烈的讽,因为隔得近,她瞧得清楚无比。
他的冷嘲则在继续:“你这张嘴,碰过多少个男人?”
阮舒平平淡淡:“碰过多少男人,也不想碰你。”
“梁道森”的眼神再阴鸷两分。
阮舒则又轻飘飘开口:“差不多,可以亲完了。难道以前没和女人接过吻么?时间都不懂得把控?”
“梁道森”自然听得清楚,她嘲弄他,但他的心神有些飘荡,注意力也有点不集中。
因为两人此时的借位距离,她讲话的时候气息的吞吐全都萦绕、渗透、融合进他的气息里,和她身、上的那股子奶味特别接近。
而且,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她的脸并非平常看上去的那般完全光洁无暇——有颗泪痣。
路灯光线的照射下,她脸上的极细极浅的小绒毛,仿若镀上一层光泽。
柔和的光泽。
令得她的眉眼少了几分清冷和凌厉。
见他没有反应,阮舒颦眉,冽着嗓音重新提醒:“可以放开我了。时间太久,嘴巴都该亲麻了。”
“梁道森”回神,自鼻间不屑地轻嗤,与她拉开距离的同时,移开了他分别捧在她脸颊上和扶在她后腰处的手。
阮舒以为就此而已。
没想到,她垂于身侧的手又被“梁道森”的手掌包裹住。
方才的借位已足够令她不舒、服的了,此时这般,再度令阮舒蹙眉。但也只是蹙眉而已,并未甩开他。
“梁道森”牵着她的手,两人迈步往厅堂走。
几步后,这才状似正面瞧见站在门廊下注视着他们的庄荒年。
“梁道森”的演技杠杠的,充分地表达了讶然:“庄二叔?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让仆人通报一声?”
庄荒年笑笑:“幸好仆人没来得及通报,否则就真的打扰到姑姑和阿森。”
“梁道森”闻言,样子假意看上去像想到刚刚接吻的场景被他全旁观了去,自然而然地露出一丝赧然。
阮舒则稳定发挥她日渐刁蛮刻薄的人设,张口便是不客气的责难:“庄宅是家主的地盘,什么时候二侄子可以不经仆人通报不跟我打招呼地如入无人之地,想上哪上哪儿?嗯?”
庄荒年即刻双手作揖道歉:“对不住,姑姑,荒年是因为听说姑姑又出门了,所以着急着来看看,姑姑是不是有什么状况。毕竟姑姑先前才刚说,今天长途奔波,太累,要休息的。”
“出门……?”阮舒嗓音再一冷,“你听谁说的?又如何听说的?难道二侄子背地里派人监视我了?”
“不不,姑姑千万别误会。”庄荒年解释道,“荒年怎么可能监视姑姑?主要是这回出了总奴头一事,荒年着实被吓到,特意叮嘱这批新调来的家奴森严守卫,任何可疑的动向都必须上心。终归现在幕后主使人还没有确认抓到。”
“荒年这才接到汇报,说是在庄宅附近看到有不明来历的可疑车辆停靠。荒年不放心,就过来看了看。既然看了外面,那就想顺便进来问候姑姑,顺便确认姑姑的安全。”
理由准备得充足恰当,打着关心她的旗帜,即便反馈到族里面,也无从指责。
阮舒皮笑肉不笑:“那现在确认好我的安危了?”
一旁的“梁道森”笑着搭腔:“庄二叔,我一直陪着她,没事的,一切都安好,你放心。难为你刚回去没多久,大晚上的,天气又冷,还专门跑来。可能是家奴们有些杯弓蛇影了。”
“我多跑几趟倒是无所谓,就当作锻炼身体。”庄荒年笑意不改,“倒是你们,天气冷,姑姑身、上又有伤,怎么还到花园里散步?”
阮舒撇嘴:“我们年轻人有我们年轻人谈恋爱的情、趣,二侄子打了一辈子光棍,自然不懂。”
庄荒年不怒反笑:“姑姑说得对,确实是荒年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方才无意间的撞见,让荒年确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