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卷七章
四面的巨型弩炮从十几里外释放宛如雷矢般的标枪挟裹着磅礴的天地之力在瞬间越过遥远的距离,扎入骑兵阵地仿佛扎破带血的气球般翻涌出大片大片的血浪。隐藏在军阵中三境们的咆哮响彻天际;而即使在远方的木椽等人亦为其搅动的声势而瞳孔骤缩!
“这群——疯子!”
木椽咬牙切齿挤出来一句后不再耽搁,那柄著名的长尺散发出盈盈的绿光护身左右速度暴涨。木铎亦是神色阴沉紧跟其后——
只要对王朝军队有所了解的人,都明白那样的天地之力意味着什么。
相比于不履凡尘的修行圣地,要分极大精力在正事上的王朝皇族,当然会在高端战力上有所欠缺。而一代代长久以来不事修行的文武面对能够作为战略级力量的四境作出的努力,也以战争兵器的形式最终出现在历史的长河。攻城弩炮,雷火投石,这些最强横的战争巨兽最强横时可以拥有等同四境全力一击的力量;尽管使用起来拥有诸多限制而曾被某位四境嘲笑为“只能欺负二境的小玩意儿”,但当那位始终硬气不已不愿低头的四境眼睁睁看着十座巨型兵器同时发力轰平了他宗派的那座山头之后,就算河东路的江湖人也不得不承认,这是能够毁灭一个宗派根基的利器。
剑乃凶器,非圣人不得持之:非生死四境不入战场,非国战神兵不出高墙。尽管勾心斗角,但毫无疑问这样的标准对于各自势力有序地发展起到了基本的保护。而同样,虽然此次运用在战斗中的兵器并未达到堪比四境的效果;但也绝对打破了三境内实力的潜规则。
再来上两轮,估计在这片地形狭窄的峡谷里站着的也只有三境存在了。因此诸位隐藏在队伍中的密政司宇路不再等待同时气息舒展开来;明显得仿若在深夜中升起一道烟火——三位直接冲入山林之中身型消隐无踪;两位身侧抽兵意如刀放肆地将气与意挟裹着挥洒出去削开远处四周屏蔽视线的零星草木,将早已处理过的环境再完完整整地篱了一遍。此时原本满员的黑骑人所余不过十之六七马所余只有十之二三;大部分在上一轮被直接轰杀的大苍精锐在简单的骚动后并未崩溃,而是结阵防守,看架势完全没有脱离战场的意图。而那座始终不动声色的马车已由兵士团团包围;亦如同往日般沉默且不动声色,在事件漩涡的最中心岿然不动。
此时明眼人都能看出,消失在丛林中的三境们必然是去处理威胁最大的重弩;而方才虽说造成极大的伤害然而如此的设备其实就只有五架,一时半会儿尚可对峡谷中人进行压制,然而——
“只要咱们的三境对付掉那的玩意儿,对面就完蛋了!到时候咱就要起钩钓大鱼……抽剑!”领头的骑兵首领大腿外侧的伤口足有三寸长;话语的尾音被第二波的弦振打断。身周诸二境同时结阵出剑;各自只出半剑、取的是拔剑式!
三人一组、各组位置不同。积蓄着的剑气喷涌而出,精选的站位与角度使得每道剑气斩成相互交错的枝桠,一树火树银花将四支弩箭斩至行阵之外;旋即,面对最后一支轰然而至的弩箭;那位重伤的首领瞳孔骤缩,跃身出剑——
“斩——!”
他的身形如同一抹火花在半空炸开;旋即争取到的半刻的停顿已足够兵士们完整出剑。耀眼的剑光与弩箭准确地碰撞;随后四溅的火光照亮了天际,也照亮了原本急于开路现在面目狰狞两位三境的面庞。
方才的进攻若是二人出手当然应对起来会更轻松;然而傻子都明白刚才那一刻是于对手而言最好的时机。只是虽然对时机的把握完全正确;两人却完全没有轻松些许的意思。
“巫蛊出南疆。”其中之一喃喃说道,“真的把你钓上来了,紫玉——神子!”
他二人的剑意肆意放着,两柄散发着微微光芒的宝剑游曳悬浮。在他们气息之外的地面上尽是翕动的虫影;想要进攻却又不敢冒犯三境的威严。密密麻麻地从那位已然暴露在光芒下的少年处不断涌出,在外围一层层堆叠起来。
而那少年赫然已是三境的气息;然而不说与木椽就算比之孟川亦是十分不稳。他仿若并未理会周遭能迸溅出火花的情势,只是出神地看向那架精巧的马车,开口间轻松平静:
“攻击。”
青碧色,朱红色,亮黄色。随着少年的下令,一潮潮黄色的甲虫开始骚动,加速,然后疯狂涌向战阵。比起身上细微的天地之力;它们的甲壳明显坚硬得超乎常理。虽然对于三境仍旧是不够看的水平;但庞大的数量使其完全弥补了数量的差距。无数小虫凄厉地尖啸着堆积着,在两位三境剑意形成的领域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推进然后被斩为灰尘。那少年完全没有留一线或者是持久的意思;虫蛊之意不断倾泄毫不保留;似乎是要一股脑将身体完全倒个干净。此时红色的滚圆虫子亦在两位三境的视野中浮现;数量极少然而二人却是瞳孔骤缩——
“轰!”
天地之力在爆炸之后紊乱的不成样子;对于直接承受爆炸力度的密政司宇路而言无疑雪上加霜。然而紧接着就是这个空隙——
“当!”
一柄悬浮的长剑格挡了在虚空中突然浮现的青色长虫;旋即那只小小的硬嘴刺客再次消隐无踪。被惊出一身冷汗的三境虽然知道自己若认真感知这些家伙根本不是问题;但奈何对于金色甲虫的防御已越发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