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儿八经地写道: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世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二心不同,难归一意。解怨释结,更莫相憎。愿夫君相离之后,脑疾痊愈,再娶娇娘。自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注]
匆匆写完,苏绿檀放下笔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开水,低头在纸上扫过一眼,看看有没有不适之处,默读的时候,不小心把水给滴上去了。
“哎呀”一声,苏绿檀看着被晕开一些的纸张,算了算了,懒得再写一遍。
四个大丫鬟也正好都进内院来了,禀了苏绿檀里里外外都准备好了。
苏绿檀把信拿到内室去,就这样摊开放在炕桌上,还叫了四个丫鬟进来问道:“都吩咐下去了吧?”
夏蝉颔首道:“吩咐了,院里人只知道夫人要回金陵了。”
苏绿檀让春花秋月两个丫鬟守在屋里,夏蝉和冬雪则跟着她去屋子后边的槐树下,把藏的东西都挖起来,心想回去总要打点一二,这份钱财可算是用得上了。
一刻钟的功夫,银票都从树下拿出来了,眼下已是一切归整停当,苏绿檀便带着两个丫鬟一起从西角门出去,上了马车,带上身强体壮的护院,在外城门口,跟着侯府名下铺子里的靠谱商队出发赶往金陵。
钟延光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苏绿檀早就远离了京城。
他自从前院往内院走的时候,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偏又说不上来,只是心里想着苏绿檀,步子便快了一些。
疾步赶回荣安堂,钟延光突然觉得院子里安静了不少,他往内室去看,却不见有人,伺候苏绿檀的四个丫鬟也只有剩下两个了,他赶紧喊了人过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春花忐忑道:“夫人回金陵去了。”
钟延光大吃一惊,瞪着眼问:“什么?回金陵?为什么?什么时候走的?”好端端苏绿檀怎么回金陵,他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摇了头,春花道:“奴婢不知,夫人只说是回金陵去了。夫人昨日清晨走的。”
身材颀长伟岸的钟延光站在廊下,眼神顿时变得冷厉,拳头握得像铁一样硬,骨节处白的没有丝毫血色,沉声道:“她前日和昨日见过了什么人?做了哪些事?有没有交代下什么话?”
春花仿佛看到了刚来侯府那会儿的钟延光,绞着手指头,颤声道:“夫人就见过胡御医,还去了一趟院子后面,别的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夫人还说,屋里给侯爷留了一封书信。”
钟延光转身就进了屋,把炕桌上的信拿了起来,顶上的“和离书”三个字,生生把他眼眶刺红了,他猛然哽咽了一下,眨了下眼睛往下读去,看到“脑疾痊愈”四字,便顿然明了苏绿檀都知道了些什么。
锥心之痛袭卷全身,钟延光忽觉全身无力,他扶了下墙,看着纸上曾被打湿过的痕迹,心想苏绿檀写下这封信的时候,肯定也是痛苦万分吧!要不她的眼泪也不会把纸张打湿了,到现在都皱巴的不像样了。
钟延光紧咬牙关,狠狠地在墙上捶了一下,闷闷地一响,硬硬的拳头砸掉了墙上一层,他的手背也隐隐泛着血色。
真是个笨姑娘,若恼了骂他一顿捶他一顿就是,反正他皮糙肉厚,何苦离家!京城到金陵,千里之远,她若出了好歹可怎么办!
第91章
苏绿檀独自离家, 钟延光像失了智一样,铁青着脸,眼里没有旁人, 出了内室跟风一样从春花面前刮过去, 眨眼间人就不见了, 他疾走到前院,准备吩咐人备马, 亲自赶往胡御医家中, 要细问前日之事。
小厮如茗正好得了承恩伯府的请帖, 追着钟延光禀了这事。
钟延光面色黑沉, 道:“先去备马!”
如茗点着头道:“已经备了, 承恩伯世子跟怀庆怀庆公主大婚,侯爷不——”
“滚开!”
钟延光极度不耐烦地斥骂了一句,如茗非常自觉地闭了嘴,严色以待, 他已经许久没有看到主子这本情绪外露了,想必肯定是在朝中遇到了天大的事儿,眼下可要多乖觉几分才是。
收起帖子, 如茗赶紧让人备了马给钟延光,等人走出了前院,他才松了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找了前院见多识广的大管事打听朝中的风吹草动。
打听无果的如茗纳闷地走到二门前, 让人把帖子递到了千禧堂去。
……
钟延光已经到了胡御医家中, 他平常在外虽然待人略显冷淡,礼节却还是有的,今日跟癫狂了似的,一进胡御医家的大门,比那领路的小厮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