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撒出半杯水的水杯把如约抱进怀里哭得嘶声力竭。
其实那个时候,如约就隐约察觉到,她即将连这样偶尔才会得到的拥抱和温暖都要失去了。
“我妈妈……”三个字说出口,如约忽然就有些哽咽,她把这些情绪小心地掩回去,再开口时,已经能够语气平静道:“爷爷很不喜欢我妈妈,觉得她没尽好为人母的责任。可其实在我心里,我对她没有怨恨,即使有委屈有不解有失落,可从未真的去埋怨过她。”
“因为我看到过她的脆弱,看到过她的无能为力,也看到过她曾经想要努力挽回。也许是那些付出还不够多,也许是因为真的和我爸爸没有了感情,不得已才选择了分居离婚。”
她侧目,眼里像撒着整片银河的星光,熠熠生辉。
可这种光芒转瞬即逝,她从外套里伸出手,轻轻的拉住他的毛衣袖口:“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喜欢也不只是在一起就可以的。要花时间去维护,要付出心思去培养,没有一蹴而就就能天长地久的感情。”
应如约深吸了一口气,这段话耗费了她太多的勇气。
她抬眼,目光牢牢地锁住他,似下定决心般,咬牙道:“是,我喜欢你。只是这点喜欢还不够让我迈过我心里的这道沟壑,我没有把握我可以在精疲力尽的时候还能照顾你的感受,还能那么坚持这段感情。我的心那么脆,一点点小小的挫折都能把这支玫瑰轻易折断。”
她的眼里,那么明白清晰地告诉他——温景然,我害怕。
那是从幼年时期就埋在她心底的阴影,她无法驱逐,又时时受到胁迫。
有很多时候,应如约甚至觉得她这辈子都没法全心全意地爱上一个人。
温景然一言不发地握住她抓着她袖口的手。
她的手指纤细,他抓在手心里轻轻地用指腹摩挲着,低垂着的眼睫在他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浓浓的暗影,就像天窗外,如同浓得化不开墨的夜空,深邃幽沉。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挫败地问:“那你高中毕业那天,对我做的事,就不算数了?”
应如约的脑海里顿时“轰”的一声,炸了。
——
高中毕业那天,仿佛所有人都一夕长大。
高三并肩作战时,没日没夜不知疲倦地刷题做试卷,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以后。
可当一切的努力都得到验证,所有的等待都已尘埃落定时,忽然就意识到,从此以后大家就要各奔前程,再见时已不知山高水远,今夕何夕了。
那晚就如同是迈入新世界的前奏,所有人都为自己举杯践行。
那种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忧伤不舍,浓重得就像是冬日晨起时弥漫全城的雾霭,遮天蔽日,不见曙光。
十八岁是个让人很期待的年龄。
成年,独立。
如约他们的庆祝方式是打破所有曾经在校园里不能做的事。
他们组团去网吧上网开黑,一群个子冒尖如竹笋一样的男生在网吧里肆无忌惮的爆粗开玩笑。
他们去酒店开包厢,点了几箱啤酒,互相庆祝。
夜幕落下,狂欢却不止。
从酒店转场到ktv,啤酒一箱箱地往包房里送,所
第43章 他站在时光深处42
他的身后, 那名年轻的女护士正偏了头往这边看。
不知是觉得如约看上去有些眼熟,还是好奇温景然和这个在长廊上坐了有一会的女孩是什么关系,时不时就把目光扫过来。
应如约强自镇定地站起来。
走廊里炽白的灯光被他挺拔的身形尽数遮挡, 他逆着光,脸部轮廓在光影的勾勒下如同细心捏塑的雕塑,每一笔线条都浑然天成, 完美无缺。
被吓傻了的甄真真怔怔地盯着温医生看了好几眼,比如约先回过神来,擦了把脸,紧跟着站起来。
她站得笔直, 双手交叠着垂放在腹部,微低了头,十足标准的认错姿态, 怯怯地叫了他一声:“温医生。”
温景然的视线从甄真真身上潦草的滑过,轻“嗯”了声算作回应。
应如约不敢先开口,咬着有些干燥的下唇,低头无意识地用指甲抠着虎口,那一处柔嫩的皮肤被她的指甲一下一下划拉出鲜红的印记。
他的表情渐渐凝重,目光越过如约看向她身后不远处的急诊室,好半晌才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不问还好, 应如约还能紧紧地绷住心底那根弦,故作胸有成竹。
他一开口, 那声音仿佛能击溃她建设了许久的心理防备, 那高高筑在心里的城池一砖一瓦纷纷被瓦解。埋在心里不断酝酿发酵着的恐惧和无助溃堤, 从破洞处一涌而出。
鼻尖猛然涌上了酸意,逼得她眼眶一阵发烫,几欲哭出来。
她用力抿紧唇,指甲深深地扣进掌心,这才借着痛意勉强把这阵泪意憋了回去。
眼眶里蓄着随时会掉下来的眼泪,如约不敢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