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走到那两个年轻人跟前, 不知说了句什么, 两个年轻人哄闹着将林势安推到前面。
他站在那简陋的麦克风前, 显得个子有些傻高, 长风衣在这种氛围中也显得过于死板。白露瞧着, 莫名想笑。
林势安看了她一眼,轻了轻嗓子说:“好,开始吧。”
仍是刚才那首歌, 两个年轻人用吉他慢慢为他伴奏,林势安开口,嗓音更低沉一些,如低语沉吟在耳边,虽不够惊艳,但却足够温暖撩拨……
那两个年轻人唱的时候白露没注意听歌词,细细听来,心底更是柔软。
他轻轻唱着:
你是不愿停下的难忘情长
你是逃离废墟的路途茫茫
你是忽明忽暗的不悔时光
你是一束生命的全力绽放
你是认真书写的一笔一划
你是几缕发丝的错误生长
你是解药,你是营养
你是四海为家的回头牵肠
你是我独享的遗憾和渴望
你是我不愿醒来的梦啊柔情一场
……
唱唱,说说,白露与他对望,仿佛这就是他要对她说的话。
你是飞越山川河流的大梦一场
你是整夜白雪茫茫的路旁
你是南半球的年少风光
你是无言,你是对望……
白露不由有些鼻酸,她想这大概就是她一直以来等的瞬间。
游走人间,苦辣遍尝,不管何时何地,那个人他总站在你的身边和你对望……
一曲终,捧场的路人和那两位年轻流浪歌手带头鼓掌,林势安这才有些羞赧,回头冲吉他手道谢,再低头朝白露走来。
他走得有些快,出了人群,才松了口气说:“上一次做这种事情,是我24岁的时候。”
白露脸上始终带着笑:“唱给谁的?”
他摇摇头:“没唱给谁,就是瞎唱,在伦敦的街头,唱得也不好,唱完没人听得懂,也没人鼓掌。”
白露道:“我觉得很好听。”
林势安侧眸看她:“唱给你听的,你肯定觉得好听。”
白露骄傲道:“我知道啊。”
林势安牵起她的手,脚步慢了下来:“听懂了吗?”
白露抿唇:“懂了。”
他扬起脸,这一刻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带着笑轻声说:“那就好……”
头顶月明,银光洒在两人的身上。
他们慢慢走着,影子在身后慢慢拖着,仿佛能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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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白露就要为去林势安家做准备了,虽然林势安说,他父母没那么可怕,却也没能让她真正放松下来。白露和白雪一起去买了礼物,贵重的东西不好送,最好是选一些保养品和食物,她心里知道不能买太多,可到最后仍然是买了不少。
到除夕这天,林势安说要接她们,被白露拒绝,她想自己开车过去,总能显出些诚意,林势安听了,笑说:“让你不要紧张,你这搞的比见大客户还隆重。”
白露说:“你的家人可不就是比大客户还重要吗?更何况……我没去见过别人家父母,真的不知道该以一个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你的父母……”
她小时候就不擅长应付家中亲戚长辈,逢年过节串门走亲戚,白五四和朱琳带着她,白露连声“叔叔伯伯阿姨婶婶好”都不会喊,反而是大了之后,跟人接触多了,便学会了趋利避害,放□□面和矜持,什么话该说就说什么话,什么事该做就做什么事。
可是对林势安的父母,她又实在不想拿出对付客户的那一套……
挂了电话没多久,周云来了,是周家父母怕白露两姐妹在南城过年不会照顾自己,让周云送点年货过来,有周家妈妈自己蒸的花卷和点心,还做了一些手工糖和年糕。
周云把东西送来过了时,见了她们姐妹郑重其事的样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虽然我当年第一回到江超家的时候,也是紧张,可没像你俩这样,傻愣愣的!”
白雪快急死了,搂着周云的胳膊说:“云姐姐,你赶紧帮我们想想法子,我都不知道到那该叫什么!”
周云说:“叔叔,阿姨,这么叫着呗,反正嘴甜有嘴甜的好处,矜持也有矜持的好处,你俩姐妹,做人做事本来都不是那种会讨人喜欢的,何必费心讨好人!”
白露把周云拿来的东西先放冰箱,笑着说:“这话我跟白雪说过了。”
白雪道:“我怕给我姐丢人。”
周云刮了下她的鼻梁:“小贴心棉袄,你到那儿就装乖就行了,剩下的交给你姐,她叱咤职场这么多年了,从没见输给谁过,还能应付不了这个场合!”
白露笑笑摇头,回头叫白雪先往车上搬东西,白雪忙应下,就去忙活了。
白露到屋里换衣服,周云跟她进去。
“我可算等到你也有这一天了!白露,跟我说说你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