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一脚踩上打碎的瓷片上面，我才知道在这段关系里，你有多煎熬。你狠不下心来杀了我，所以你恨你自己。”

“你动不了手，我可以帮你。所以我自己制造了那场车祸。”安楚暮不咸不淡地继续说着，目光平静，“因为也许我死了，你就不会那么讨厌你自己。”

“所以，”他顿了顿，正准备继续说下去。

一声清脆的声响兀自响起，安楚暮愣住，喉咙里的字眼没再发出。

“啪——”

手掌狠狠落在男人左脸上的那一刻，温柠眼眶里的眼泪同时掉落下来。

她的掌心都在颤抖，抿着唇堵住在喉腔破土而出的哽咽，她拉开门就往外跑去。

门框被女人猛力拉开，狠狠地撞击在浴室的墙壁上。

她的裙角一闪而过，最终消失在他的视线。

安楚暮眸光黯了黯，左脸后知后觉地泛起疼痛。

灼痛似火烧，一如当年做整形手术时的感知。

当时躺在手术台上，医生告诉他，他原本的皮囊已经被伤害到无法修复，只能重新换一张面孔时。

他就知道，他将彻底跟过去的一切告别。

过去的身份，过去的成败喜怒，过去的……恋人。

他的五指渐渐并拢，屈起，捏成一个棱角锋利的拳状。

闭了闭眼，他抬腿便追了出去。

温柠拿起沙发上的包就往门外跑，把门甩得砰隆响之后她一边往远离别墅大门的方向走一边翻着手机通讯录。

她的指尖一直在抖，按了几下都没按上她想要拨通的那个号码。

也不知道试了多少次，她终于拨通了多尔的电话：“喂，多尔，你现在能不能来……”

手中的承重感突然消失，手机被夺走。

她愣了愣，侧过身体才看到站在她身边的熟悉身影。

安楚暮。

不，应该是……陆辰勋。

她的目光顿时就冷了下来，一想起他说他自己策划了那场车祸时脸上轻描淡写漫不经心的表情，她就想再送他一巴掌。

她当然也这么做了，扬起手就要拍下去，奈何这次男人早有准备，稳稳当当地将她的手截在半空。

温柠咬了咬唇，盯着自己动弹不得的手腕，又抬起另一只手。

两只手被捏在一起，安楚暮轻而易举地用一只手控制住它们，然后另一只手拿着刚刚从女人手里夺过来的手机，跟电话那头的人吐字：

“温柠在我这里，嗯，没事。”

然后他挂了电话。温柠眼看着自己的手机被男人推入西裤口袋。

再抬眸时，撞进男人与似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深暗的眼瞳。

正文 r 239 “陆辰勋，我过得不好。”

“你放开我。”她冷声说道，被男人一只手钳制住的双臂变着法子使力。

“我本来也不打算再打扰你。”任凭温柠怎么挣扎，陆辰勋捏着她双手手腕的力道不减，他的声线很淡，“但是现在我既然已经打扰了你，那就由不得你了。”

温柠看着他平静又浅淡的眼神，突然想起两年前，结婚之后他常常望向她的样子。

也是这样，平静的，看似浅淡的，实则蕴藏着深不见底的绝望的眼神。

她的贝齿瞬间咬破了自己的下唇，血液的腥稠感充斥着她的舌尖。

“两年前的事，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她没再挣扎，只是冷静地问。

陆辰勋看着她唇上的那一抹鲜红，眼瞳微黯。

“你父母的事情，不是我做的，也不是我的第二人格做的。”他缓声说，“但是我没有证据，你可以相信，也可以不信。”

温柠瞳孔一缩，她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这件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的尾音不受控制地上扬，有些激动。

“一年前。”他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微微拧眉，“秦江帮我治好了双重人格。我看到了陆凛深的记忆。”

温柠的脑中顿时白光一片。

接着，胸腔泛起了势不可挡的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