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素锦眨了眨眼,微笑道:「不知道。我这人懂得事情少,太复杂的弯弯绕
绕一想就头痛,玩点小花招杀个人才是我擅长的活儿。我没记得杀过那五个。」
南宫星还没开口,她又道:「我答了你,该你答我了。你和那边那个姑娘,
是不是姓白?」
唐昕微微一笑,抬起双臂亮了亮掌中的手套毒砂,道:「你要是再近上几丈,
我就让你知道我姓什么。」
雍素锦啊哟一声故作吃惊的掩住小口,笑道:「原来是唐门的高足,来日方
长,今后有机会再讨教。那这位小兄你呢?」
南宫星摇了摇头,道:「在下姓南宫,不姓白。我答了你,那现下该你答我
了。是什么人托你在这城里杀人的?」
雍素锦瞥他一眼,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有人托我?我不能高兴在这里杀人
么?」
南宫星微微一笑,道:「以血钗平素行事的作风,怕是不会费这么大功夫上
下打点买通官吏来布局诱杀。你想杀人的时候,奔行千里穷追不舍,闹市街头毫
不在意,如此随心所欲的性子,肯耐下心来蹲守此地,必定是受人所托。所以我
才好奇,到底谁才有本事请到你这样四海漂泊又喜怒无常的人。」
「你这问题太重要,我得再问一个才不亏本。」雍素锦螓首微偏,笑眯眯道,
「你们找完了宋家五口,是不是还要找方语舟那夫妻俩?」
「不,」南宫星立刻斩钉截铁道,「我和方大侠素无交往,江湖人的事,自
然有江湖人去解决。我只是同情宋家五口被无辜牵连,恰好路过此地忍不住插手
帮忙而已。」
「你们不找方家人,那就和我无关了。」雍素锦莞尔一笑,道,「既然如此,
你们爱怎么查就怎么查,那簿手脚也不老实,我看人面子暂且放他条狗命,你
们查完案子要是不舍得杀,就留给我,我保他决活不过端午。」
「那……那是朝廷命官!即便玩忽职守也自有王法处置,轮不到你管!」慕
容极走到窗边,一副怒气冲冲想要冲上去的样子喝道。
雍素锦哈哈大笑起来,轻蔑道:「朝廷命官又如何?是多长了一个脑袋还是
多长了两条腿?不想我杀他,那你问完话,可千万记得调来大内高手把他好好护
起来,吃饭睡觉上茅厕都别离了人哟。我还有事,少陪了。」
南宫星忙道:「雍姑娘,你还没答我的话呢。」
雍素锦咯咯娇笑起来,笑声中纤腰一拧,扭身没入枝叶之中,远远留下一句,
「你答你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应承过你一定会说么?」
看雍素锦的轻身功夫,这种距离下穿窗越墙强行追过去,没有不逊于昔年凌
波妖女的绝世轻功,可以说绝无可能。
南宫星修习的轻功更偏纵跃扑击闪转腾挪,不擅长程追袭奔走赶路,屋中余
下二人尚不如他,自然只能眼睁睁看着雍素锦一抹倩影转眼消失不见。
这稀奇古怪的女子,也难怪张大人吓失神后就记住了一双赤脚。
大概是强忍了许多时候,雍素锦一走,慕容极再也压不住胸中苦闷,猛地推
门跑了出去,扶住一棵枯树垂头哇哇大呕起来,看那架势,简直要将胃袋吐出底
来。
南宫星也不愿在屋中多待,向唐昕使了个眼色,便拎着张大人一起走了出来,
道:「小官爷,这里的烂摊子我帮不上你多大的忙,王簿那边,我倒是可以代
劳,就是得你帮我指个路。」
慕容极擦了擦嘴,勉强道:「我……我也去。这边还收拾什么。回去知会一
声,臭了之前有人来收尸就是。只是没有这些人的证供,光一个吓傻了的张大人,
咱们能问出什么?」
南宫星拍了拍他的肩,淡淡道:「我们去问话,并不是过堂审案。相信我,
这个血淋林的张大人,比什么供词都管用的多。」
唐昕将毒砂收回袋中,担心道:「咱们还是快些吧。雍素锦并不一定就是
谋,她不动手,不代表别人就会对咱们坐视不理。能指使血钗的人物,绝对不好
对付。」
「咱们是该快些。」南宫星点了点头,道,「不过看刚才雍素锦的神情语气,
她未必是受人指使命令,倒像是做了什么交易。而且看起来他们关系也未必有多
牢固,那人费了这么大劲买通的值夜人被查到,杀了这位小官爷显然才是最佳的
应对,一劳永逸。可雍素锦却把这帮人杀了个干净,还随心所欲的留了个张大人
的活口。所以那人选雍素锦坐镇城中,多半是为了利用血钗的一技之长。」
唐昕皱了皱眉,道:「刺杀?雍素锦这人下杀手的时候的确不择手段,若非
不肯易容改扮,倒颇有几分当年风狼沈离秋的感觉。」
「光是刺杀,七星门岂不专业的多,门下刺客无数,七位门也都是一等一
的高手,拿钱办事绝无后患,也不会旁生枝节惹是生非。」南宫星叹了口气,道,
「雍素锦真正可怕的,应该是她的追杀。莫忘了她成名一战,便是追越七州之境,
旁若无人的将宗恒毙于市集街心。」
唐昕双目微瞪,讶然道:「方才……她特意问了咱们是不是姓白。」
南宫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