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祎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时之间,对这个便宜爹也怨不起来了。
对于原主来说,女扮男装是不幸的开始。而对她来说,却是不幸中的万幸。
原主因为被大伯父一家当做是一个可以直接继承家业的男子,所以才会被他们给下毒害死。可以说,顾源也是害死原主的凶手之一。男子和女子相比,还是男子对顾兆一家的威胁性更大一些。
顾元祎看着已经跪到微微发抖的顾源,心中多了一丝怜悯。
这个老父亲,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的事实吧。
“唉。”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顾元祎用手揉了揉眉心,先不去看这个糊涂便宜爹了。
就让六殿下好好骂醒他吧,等他醒悟了,我再想以后给他养老的问题。
顾源跪在地上,心里后悔的不行。滔天的悔意让他心脏都在抽痛,他紧抿嘴唇,眼眶发红地转头去看顾元祎。
他肠子都悔青了,可这有什么用?欠女儿的,他一时半会儿是没法儿还清的。
顾源满心满眼都是愧疚,他直勾勾地看着女儿,想要对她说一句“对不起,是为父错了。”可他还没说呢,就发现自己的女儿并没有看自己,只留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顾源愣住了,他还以为顾元祎一定是眼含热泪地看着他呢。为她自己多年来的痛苦而流泪,也为他这个才想明白自己过错的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的老父亲流泪。
可是,他的女儿并没有。不仅没有流泪,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顾源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看着顾元祎,在想他的女儿在做什么呢?这一看不得了,只见顾元祎拍了拍秦韶婳的手背,正在和她愉快的聊天?
嗯?聊天?还是如此亲密的在聊天?等等,我是不是看错了?
不难过流泪也就算了,咋看上去还如此开心呢!
顾源的心里很不平衡,他用他男人的第六感,敏锐地感觉到了,自己在女儿心目中都地位,九成以上是不如秦家大小姐的。
顾源想到这个可能,险些一口气没上来。他用手一下一下地抚着自己的胸口,这才将气喘匀了。
顾源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几滴泪水,不甘地转过了头,想要说点什么,以此来引起女儿的注意力。
他经商多年,善于察言观色,也很会看气氛。仔细想了想六殿下说的话,又想了想女儿和秦小姐那亲密的样子,顾源心里不安了起来。
他对顾元祎愧疚是愧疚,可还没有因为愧疚就糊涂到让自己的女儿和女子成亲的地步。
“殿下,您说的对。是我对不起我的女儿,让她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担惊受怕十多年,哪里是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就能盖过去的?
顾源的回答,显然让越枫时很不满意。都说商人最为圆滑,可今天一看,却也不尽然。至少这个顾源,就顽固的很,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越枫时突然很想知道,顾源能把生意做的这么大,只靠自己一个人,是怎么成为阳城首富的了。
“顾大善人,本皇子突然想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是怎么把生意做大的啊?”
越枫时这话问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可这话听在顾源耳朵里,却不是这个意思了。准确来说,是不像表面听上去的那样简单的意思。
顾源不禁猜测,这六殿下是什么意思?是在骂我,还是在威胁我?
难道……要是我不同意,六殿下就要对我辛辛苦苦拼下来的家业动手?!
自觉发现了真相的顾源心里一个咯噔,大脑飞速地运转,想要想一个好办法,让越枫时打消这个念头。
“草民听不懂殿下的意思。”
顾源装傻道。
“嗯?本皇子只是好奇如何经商而已,这有什么听不懂的?”
越枫时狐疑地看着顾源,但是顾源一直都在低着头,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已经开始秃了的头顶。
唉,虽然这顾源是个老顽固,可这个岁数就开始秃了,着实可怜呐!
难道六殿下不是看中了我顾家的家业?真的只是好奇?
“做生意的门道,三言两语是说不清的。如果殿下今日之后还抱有好奇心,那可每日都来找草民,草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源的心可以说是很诚了,这做生意的门道也是他多年来总结出来的。把这些告诉给一个人,无异于是给自己树立对手。
越枫时并不是真的对做生意这件事好奇,她摆摆手,说道:“算了,本皇子可没那个时间。比起这个,本皇子还是更在意阿祎和秦小姐的婚事。再问你一遍,你答不答应!”
越枫时的音量不小,语气也冲,可以说是很嚣张了。
顾源被越枫时的嚣张给惊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心想不愧是皇室子弟,果然嚣张的一批!
顾源不想低头,他紧咬牙关,从牙缝中蹦出了几个字。
“草民不答应!”
“呦呵,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越枫时没办法,只好把顾元祎和秦韶婳二人的处境说了出来。
“你可知道,你现在不答应阿祎娶秦小姐,过不了几天,就会有比本皇子更强势的人过来,让阿祎娶另一个更不好对付的女子!”
越枫时是真生气了,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顾源身前,俯视着顾源。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顾源一抬头就看见了越枫时横眉怒目的样子,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