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宁让人去请容湛,今日休沐,容湛还是一身官袍,厚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息,好在他长得清秀,也不显得古板,他今日过来是为东南那处的战船。
大唐这些年与外邦互通经济,战乱减少,都是高官与皇族的内部争斗,也让人忘了外邦的虎视眈眈。东南的战船一直都是由工部打造,容湛想要从外邦引进造船的技术。
卫长宁对这些不大懂,翻了翻容湛写的策略,不好多问,便道:“且放下,明日上朝,在朝上商讨一二,毕竟是大事,不可草率。”
她垂眸的空隙,容湛大着胆子抬头凝视她,眸色带着淡淡的痴迷,他不知屏风后有人,便多看几眼,在卫长宁抬头时才挪开眼睛。
卫长宁见她不走,又问他:“卿还有何事?”
她亟不可待的赶人,容湛又无机会留下,施礼后便离去。
容湛的策略不错,卫长宁懂得不多,抱着策略走到屏风后。她方绕过去,就瞧见先生脸色不大好,关切地抚上她的额头:“阿琂,你哪里不舒服?”
君琂被这句‘阿琂’唤回了神,见她紧张的模样,拉着她在一旁坐下,道:“无妨,我且看看他的策略。”
她说无妨,卫长宁反倒静静望着。君琂将策略认真看过一遍,心中有几分狐疑,手中顿了顿,抬眼就看到她无比紧张的神色。
君琂揉揉她的眉心,笑了笑:“这个你未曾接触过,听听旁人怎么说,与外邦的事,问问鸿胪寺卿,这件事不急,先压后。”
长安城内看似风平浪静,三王心思都不简单,与外邦的事可以延后再议。这样想着,君琂心中却多了根刺。
她神色平静,与平日里为政事烦恼并无差异,卫长宁也就放下心来,这些事哪儿能一人想得明白,不过看得出来,容湛花了些心思的。
君琂看过这些,站起身:“我去抄录一份,回头再看看。”
卫长宁不忍她如此忙碌,本想让她将策略直接带回去,想起她对待这些事十分严谨,就不敢说了,又不想她劳累,就主动揽过来:“我来抄吧,你歇会。”
不待她拒绝,卫长宁就接过来,往桌案旁走去。君琂讶然,笑了笑,也跟着过去:“我给你研磨。”
红袖添香的好事,卫长宁哪儿会拒绝,笑着应下。
铺开纸张,她将笔尖蘸了墨水,轻轻落笔,一面道:“先生,你可曾去过东南那里?”
“这倒没有,我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衡水,我鲜少出门。”
卫长宁也没有沉默,抄几行就停下来看她一眼,又道:“我突然有个主意,不如我们去东南那里看看,顺便见见沿海风光,再者这份策略只有经过实地考察后,才能有所决策的。”
想要出去,还找了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君琂也是被她偷懒的想法折服了,待墨研好后,才在一旁坐下,静静等着她抄。
她对容湛这份策略产生些疑惑,凭借着他的学识与能力,断断不会写出这么一份宏伟策略,又或许是容湛痴迷的眼神,让她产生不好的想法。
君琂疲惫地揉了揉眉眼,靠着阖眸细细想清这件事。
她想的空隙里,卫长宁抄得也很认真,容湛写了十几页纸,连续不停地抄写,手腕都跟着疼,揉揉手腕的时候,扭头看一眼先生。
抄了大半,也不急了。她起身走过去,在先生一旁坐下,歪着脑袋凝视她眉眼的忧愁,“先生,你觉得哪里不对吗?我也觉得容湛这份策略太j-i,ng辟了些,以他寒门出生的资质,一人怕是完成不了。”
显然,二人想的不是同一件事。
君琂坐直身子,看着远处桌案上的东西,随口道:“我让人去查查。”
“能查得出来吗?以前你也查过的,这种人居心不良,我也不敢再重用。”卫长宁附和一句,容湛从戳破她身上有香气的那刻起,她就莫名产生厌恶。
面对君琂,她也不会藏着掖着,又气道:“这种人让人恶心。”
君琂不明所以,惊讶地望着她:“不过一份策略,你怎地就这么气恨?”
她有些紧张,卫长宁也感到她的情绪变化,心头一抽,讷讷道:“香气的的事,你忘了?”
“与秦王出行那次,他说你身上带着女子香气?”君琂心中一动,不知何故,竟长呼出一口气,给她揉揉手腕,眉眼舒展。
卫长宁只当她笑话自己,脑袋蹭了蹭她的肩膀,眼眸中的光芒都暗了几分,往日的繁星都被乌云掩盖,闷声道:“你笑话我,那时本就紧张自己的身份,他还明目张胆地给我挑破,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能不让人恶心吗?”
她已经先入为主了,那种紧要的关头,时刻担心自己的女子身份会被揭穿,容湛还要时不时地戳她几句,让人跟着特别紧张。
君琂也知她对容湛厌恶,竟不想事情过去这么久,还这么耿耿于怀,她想劝,到口的话不知怎么说,只浅浅笑了。
她一笑不说话,卫长宁就不自在,脑袋垂得很低,又小声说:“我知道他的想法,先生莫在意。”
这么一说,君琂反有几分兴趣,心情大好,追问她:“什么想法?”
卫长宁害羞,说不出来,只一下一下蹭着她的肩膀,蹭了几下,额头都蹭红了,和脸一样红。
君琂陡然发现卫长宁羞赧说不出话来,绽放的光彩也令人沉迷,她缓缓地笑开,感受到不一样的甜蜜。害羞的人耳尖也跟着红通通的,她笑着捏了捏,提醒道:“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