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无垢城。
这间屋子算不上大,屋边四个角落均有一人把守。床上躺着一个女孩,单按外貌看来,约有十五六岁。在床边蹲着一个女人,轻抚那孩子的芊芊玉手:“如儿,今天的烟花好看吗?”被称为如儿的女孩目光静制,双眼中毫无神色。她答道:“烟花,如儿很喜欢。”她的声音很甜,甜中又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木讷。
女人压低声音,轻轻的说:“那如儿今天想听什么故事?”一双大眼迎向女人的温柔双目,她说:“如儿。想听,女剑仙的故事。”那女人答应道:“好,那姐姐给你讲个较近的佳话吧。”如儿用力点头道:“嗯!姐姐,快讲。”此时有一名女子走到门外,见状没有打扰。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等候。
女人回忆道:“据传,在百余年前。下界妖乱纵横,民不聊生。中州各地的武林世家对此表示棘手。正在他们悲叹无策时,一个神秘女子挺身而出。竟以一己之力荡平了整个妖物巢穴。可谁知一波刚平一波又起。随着**的消退天灾已至。一时间伤亡惨重。”
如儿听到这里惊道:“啊,怎么会这样。”她有些难过,继续说:“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女人叹气道:“天灾乃地动,她想以自身的魂力强行抑制。幸之,她的佩剑是一把上古神剑。加以魂力驱使,竟真的将地动逐渐削弱,直至终结。然而,神力尚有枯竭之时,更何况一介凡人?后来人们都道,她感动了上苍,成为了地仙。守护着那片大陆的人。”
听完,如儿松了一口气,甜美的声音略带疲惫:“姐姐,那她真的成为了仙人吗?”她的声音愈来愈小。
女人将如儿的手掖在被子中,轻道:“百炼成仙终是泡影,都只是他们贪婪的思想。我们祈渊族,处于下界之上。不必被这些所束缚。人、仙、妖、神或是魔。至少在以前,都是平等。本不应互做倾羡。可是…”她说的越来越入神,直到发现如儿没有搭话。
望着那熟睡的模样,一阵心疼,她试探道:“如儿,你还在听吗?”没有回答,女人站起身来。深叹一口气后才发现门外有个熟悉的身影。
走出内室,女子迎上前去行礼道:“雨花祭司前来复命,参见大祭司。”她们的着装基本一致,显然是祭司们的统装,长袍呈古铜色,嵌有数道银色亮边。沉稳中又不失美感。女人开口:“免礼。让你久等了。”
这女子乃是无垢城的雨花祭司,职位甚高。此时她摇头表示:“没事,襄如她睡了吗?”那被称为大祭司的女人答:“已经睡下了。”不等雨花祭司回话,她继续说:“投散舍子花的风邪兽有何进展了。”
雨花祭司没有作答,抬手一挥,映像出了风台郊外,风邪兽的那具尸体。尸火还在莹烧。大祭司冷笑一声:“真是有趣,本座已将投放舍子花的时间推到每十年一次,竟还会被人盯上。查到是何人所为了?”
雨花祭司扶着胸口说:“据我通过映像观察所得结论,有三人。”大祭司点头:“你说。”雨花祭司将自己的记忆整理。缓缓道:“一名少女,左手持剑造成轻伤及眼部伤害。还有一个少年,以灵术致颈部伤害。是火灵。”
听到灵术,大祭司表情微惊:“灵术…其它呢?”她继续说:“致命伤应是一位剑术高人所助。施术距离太远,我无法辨出是何人所为。”
“呵,当真有趣。没想到时过百年,人界竟还能有灵术的存在。”大祭司又说:“舍子花的投放必须继续,补上这一次的过失。让它发现,会有些麻烦。”听到“它”,那雨花祭司感到有些不自然,定神道:“投放的位置和人选,可有定好?”
大祭司没有作答,反问道:“月莎,你最近有看到阿维吗?”
原来这雨花祭司,名作月莎。她回想着:“阿维,他前段时间去了一趟下界,这几日好像是回来了。”
大祭司不屑道:“他妒心极重,想来对百年前的事情仍是耿耿于怀,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去下界寻找那人。应还是不肯相信他已身陨之说。”
月莎感到有些失落,没有做声。大祭司下令道:“北疆的斜月山庄近日会举办试剑大会。五大世家的人都会参加。舍子花投放地点就定在斜月山庄脚下的太平村吧。让阿维去,事成无妨,事败,杀。”
大祭司说完,心底一股剧烈的疼痛袭来。低喝一声,她赶忙捂住胸口。面色苦不堪言。月莎关心道:“你,你怎么了?”顺过气息,她稍感缓解,说:“无碍。”
岔开话题,她告诉月莎:“去转告阿维吧。让他故作巧合,在试剑大会开始时行动。如此它也不用等得太久。”月莎面色紧张:“你今天要去诅咒神庙祭拜老城主吧?用不用我陪你一起去,万一和它交手…”
大祭司打断道:“不必费心于此,本座有祈渊族最纯澈,最近似天皇大人的血脉。还远不需怕它。”月莎闭上了眼,摇头道:“你再三拖延,它早就对舍子花的进度不满了吧。要做好盟约瓦解的对策。”
大祭司目光坚定,长袖一甩:“只要我柳襄瑶还在,它绝不敢做任何越界之事。”
“我知道,你在一日,我们便不用担心这些。”
“去吧。夜深了,早点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