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在别庄的时候,起头的就是吕娇和霍令德,后来连累她们回去被家中好生训斥了一番。
据杜若所说,当日在别庄的那些贵女大多都被家中禁闭了十数日…
因着这番缘故,这些贵女恨不了远在皇城的周承棠,可对吕娇和霍令德两人心中自是有气的。
何况霍令德虽然是未来的太子侧妃——
可当日未央宫的那位给她送来了不少好东西,至于霍令德那处却是半点东西也未曾送,能在这个圈子的都是聪明人,她们只消一想便明白,未央宫的那位大抵也不满霍令德所为,如今还能给这个位份只怕还是因为霍令德当日救太子有功的缘故。
既如此,霍令德这个未来的太子侧妃没了未央宫那位的欢喜,自然也就不如往日那般有身价了。
两人一面朝外头走去——
李安清挽着霍令仪的胳膊却是又跟着一句:“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三叔今日也会过来,他往日可最不喜欢这些场合了。”
霍令仪听得这话,心下的那番思绪一停,连带着面上原先挂着的笑意也是一顿…她掀了眼帘往外处瞧去,面处的方向正是外院会客的那处,也不知他现在如何?
李安清未曾听她回答,便又轻轻唤了霍令仪一声,眼瞧着她拧头看来才又问道:“霍姐姐,你在想什么?”
霍令仪闻言倒是也回过了神,她摇了摇头,面上重新添了个笑,口中是道:“没什么…”待这话说完,戏台上的好戏也已开锣,她也就敛尽了心思不再多言,只又跟着一句:“好了,我们过去吧。”
…
宴席却是等到申时时分才散。
大抵是已到四月的缘故,此时那日头仍旧高高挂着。等送完客人,许氏刚想唤人去拾掇花厅,眼瞧着霍令仪面上的失神模样,她心下思绪轻微一转便明白过来…
许氏让知夏领着丫头先去拾掇,而后便握着霍令仪的手说了话:“估摸着外院也该散了…”
等这话一落——
许氏却是稍稍停了一瞬才又跟着一句:“早先我已遣人去看过了,今儿个来得都是些年轻学子,他们素来就尊崇景行又怎么会行出些不当的事来?你且放心吧。”
霍令仪听得这话,明艳的面上还是忍不住泛起几分绯红,她低垂着一双眉眼掩住羞意,口中却还是跟着寻常一句:“母妃与我说这些做什么?”等这话说完,她便又挽着许氏的胳膊,继续说道:“我陪母妃去收拾吧。”
“不用了…”
许氏的眉眼仍旧挂着一抹笑,她握着霍令仪的手轻轻拍了一拍,跟着是又一句:“你也累了一整日了,就不必陪我进去了,回去歇着吧。”她这话说完也不等霍令仪开口,便收回了手。
知秋会意忙上前扶住了许氏的胳膊。
霍令仪见此便也未再说道什么,她是朝许氏又打了一礼,而后才由杜若扶着往外走去。
等到霍令仪走远了,知秋仍弯着身子扶着许氏,口中却是跟着轻笑一句:“郡主和三爷的关系倒是越渐好了。”
“这样也好,她日后总是要嫁到李家的…”
许氏看着霍令仪远去的身影,眼中的笑意仍旧未散,早先时候她对这桩婚事总有不满意的地方,可日子过去这么久,她眼瞧着晏晏这幅模样却是比早年和信芳在一道的时候还要开怀几分。
她想到这,眼中的笑意却是又深了几分:“何况景行知礼数,我也放心。”
等到这话说完,霍令仪也已转过小道,许氏便也收回了眼,跟着是温声说道:“好了,进去吧。”
…
霍令仪转过小道却未曾朝大观斋走去。
虽说母妃说没事,可她心下难免还有几分担忧,霍令仪原本想着是让杜若去外院探上一回,只是她还未曾开口,关山却从一旁的树木后转了出来…霍令仪眼瞧着关山见他依旧同往日一样,一身墨色劲服,手抱长剑,面上也是冷冰冰得不带一丝情绪。
只是礼数较起往先却多了几分,等到了跟前,他是先打了一礼,而后才开了口:“主子在前边等您。”
霍令仪闻言便朝人身后瞧去,只是树木葱郁,一时也瞧不见李怀瑾的身影…她也未说什么,只是让杜若也留于此处,而后才迈了步子往前走去。
李怀瑾就站在一株杏树下,四月天,杏花开得正好…
他一身青袍负手立于树下,面容沉静,眉眼舒缓,远远瞧着倒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许是听到了声响,李怀瑾便睁开了那双清平目,他掀了眼帘朝霍令仪这处看来,待瞧见她的面容,面上的神色却是又温和了许多,连带着声调也很是柔和:“来了?”等这话说完,他便朝人伸出手,口中是又跟着一句:“这处风光倒是不错,过来,陪我走走。”
霍令仪瞧着眼前的那只手,或许是习惯了,又或是知晓四处皆有人守着,她倒也未说什么,只把手放到了李怀瑾的手上。
等到李怀瑾握住了她的手,霍令仪才又仰头朝人看去,两人走得很近,她能闻到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