掣,眨眼间就没了人,他悻悻然抚了抚脸颊,他再黑再丑,也比眼前面目全非的少年郎强,总算,让他找着些许自信了,让安宁国的人再狗眼看人低。
谁知没控制住手里的力道,碰着挨揍的地方,疼得他又撕了声。
顾越流回到屋里,心头那个气啊,“三哥,往后梁冲再挨打我是不管了,我好心好意帮他忙,结果他不由分说对着我就是一拳,鼻子都流血了,你们可得为我出这口恶气。”
屋内三人俱都敷脸躺在椅子上,翻了下眼珠子,没搭理顾越流,只顾越泽皱起了眉头,声音微冷,“不知脸上敷着珍珠膏呢,拿镜子好好照照......”
顾越流这才想起脸上的珍珠膏,跑到梳妆台前一照,差点没把自己吓死,镜子里的人发髻凌乱,还有些黏在脸上,除了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其他又白又红,好像从死人堆里爬起来的人似的,顾越流承受不住,忙别开了脸,尖声道,“易全,易全,赶紧打水来。”
他真的,把夏姜芙的脸都丢尽了。
顾越流觉得没脸见人,早饭在屋里用的,弄死不出门,索性下着雨,到处湿哒哒的,驿站后边有座庭院,但在楼上就能将景色尽收眼底,用不着他特意下楼闲逛。
在屋里闷了一上午,下午,梁冲来他屋里赔罪,细声细语说了好些好话顾越流才和他冰释前嫌,饶是如此,他仍不想下楼,梁冲不会笑话他,还有陆宇李冠他们呢,他可不会贴上去让人嘲笑。
而旁边拐角的屋里,文琴听了丫鬟的解释,正和塞皖解释半夜见鬼的原因,安宁国的男子还真是令人琢磨不透,好端端的往脸上抹奇奇怪怪的东西的做什么?吓得她们以为见了鬼。
塞皖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本书籍,峨眉轻抬,问道,“巴索打听到他们的身份了吗?”
“打听到了,是安宁国派去游说西南部落的人,据厨房的人说,都是京城的达官贵人,长宁侯的儿子也在其中。”
在文琴他们眼里,是长宁侯击败南蛮迫使南蛮投降的,要不是长宁侯,南蛮不会有今日的颓败,她们知道塞皖公主恨长宁侯,故意说给她听的,“长宁侯在战场诧叱风云,所向披靡,据说在府里极为惧内,几个儿子被养得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依奴婢看,待长宁侯百年,长宁侯府肯定是要衰落的,那时候,南边......”
塞皖抬头看着她,文琴惊觉自己说多了,及时闭了嘴,甭管长宁侯以后如何,眼下她这话传到安宁国朝廷,为让安宁国和南蛮心生罅隙,两国交战多年,南蛮境内百姓愁苦,民不聊生,要安宁国再发起战乱,南蛮会面临内忧外患的困境。
“长宁侯雄才大略足智多谋,其子又怎会是泛泛之辈,朝中一群大臣如果都像你这般信了这话,南蛮将来还会面临更大的困境。”被安宁国灭国都不可知,大将军久经沙场多英勇无畏的人,遇上长宁侯,说败就败了,连儿子一并丧命,长宁侯的本事,非她们所能想象的。
至于长宁侯的儿子,有其父必有其子,定也是博学多才之人。
文琴嗫喏的说了句是,继续说起驿站的其他少爷来,除了长宁侯的儿子,戍守东境的承恩侯之子也在其中,随行的阵仗大,西南各部落的首领怕是难以拒绝朝廷的要求了。
塞皖翻着书页的手久久没动,脸色有些难看,就文琴所说,安宁国身份尊贵的少爷们都在此行中,那她上京和亲还如何选驸马?皇上答应两国和亲,转而就将青年才俊支开,分明是怕她选他们为驸马,皇上也认为她长得丑配不上安宁国的男儿?
“文琴,把镜子拿来。”她真得好好镜子,看看哪儿不如安宁国女子。
文琴福身作揖,将镜子双手递给公主,以为今日的妆容不好,忐忑道,“公主可是觉得哪儿有不妥?”
镜子里的人,柳叶眉,一字眼,鼻子小巧精致,红唇深邃,说不上倾国倾城,但绝非丑八怪,她晃着镜子,忽然问道,“文琴,你觉得本宫好看吗?”
文琴不假思索道,“公主是奴婢见过最漂亮的人。”
塞皖听了这话脸上并不觉得高兴,文琴小时候就伺候她了,所见过的人多是她也见过的,那些人身份比她低,自然不敢在她跟前说自己漂亮,她道,“听说长宁侯夫人年逾四十,但保养得和二十多岁的人差不多,肤若凝脂,气若幽兰,不知是真是假。”
长宁侯戍守南边,大将军曾派美人以诱惑,谁知人还没送到长宁侯身边就被人打发了,据安插在安宁国军营的探子说,长宁侯夫人貌若天仙看不上其他人,以美诱敌这招没用。
她倒想见见长宁侯夫人到底长什么样子能让长宁侯坐怀不乱,对她忠贞不渝。
文琴不懂塞皖公主的意思,想了想,斟酌道,“子肖母,长宁侯府的几位少爷多多少少像侯夫人吧,公主可要奴婢将几位少爷请来?”
子肖母,塞皖反复默念了几遍,搁下镜子,吩咐文琴重新为她梳妆,她要去会会长宁侯府的几位公子,瞧瞧安宁国的达官贵妇大致长什么模样,难不成个个都冰肌玉骨国色天香,她就不信安宁国的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