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李俊毅想也不想地说。
李俊伟当然不会拒绝病人,提着没怎么空的水壶出去了。高凉这才有空问:“你得的什么病?”
李俊毅无奈地笑了一下:“胃出血。”
高凉咬着下唇,控制住即将崩溃的情绪,她自己曾经饱受胃病的折磨,知道胃病严重起来有多恐怖:“你是不是没按时吃饭?”
李俊毅听她说话都带了鼻音,抬起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脸,温言安慰她:“以后我再也不乱来了,一定按时吃饭。”
高凉在他手触碰到自己的时候,感觉全身都被电流击中了似的,脸瞬间红透了,连耳朵都变成了粉色,她咬着下唇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他,有些噌怪地说:“我每次写信给你说了要按时吃饭,你都当耳旁风。”
李俊毅虚弱地笑一下,宠溺地说:“对不起,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
高凉听着他的语气,扭过脸去不敢和他对视,因为总觉那两个黑眼珠里有两个漩涡,要将自己吸进去似的。李俊毅看着她羞怯的模样,欢喜溢满了胸腔,似乎要奔逃出来,心都是痒痒的,他抓住高凉的手:“我做梦都没想到你会来,谢谢你来了!”
李俊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哥,你这水根本就没凉,还是热的。”
高凉如触电一般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李俊毅镇定自若地将身体往后一靠:“是吗?那是我记错了,早上文武过来的时候可能帮我打水了。”
高凉见他躺下去,便将枕头将他垫在背后,让他半躺着。李俊毅躺好了,看着他们:“你们昨晚出发的?”
李俊伟在旁边的空床上坐了下来:“不然呢?差点连年夜饭都没吃上,撒了碗就去赶火车了。”
高凉看着李俊毅说:“你昨晚吃饭了没有?”
李俊毅轻摇头苦笑:“最惨的一个除夕夜,粒米未进。医生还不让吃饭。”但是也是最美好的春节,因为给他派送来了最好的新年礼物。
李俊伟同情地说:“那你可真惨。哥,你到底得的什么病?”
李俊毅说:“做天中午跟厂里的员工吃尾牙的时候喝多了酒,胃出血了。”
李俊伟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那是不是特别难受?对了,尾牙是什么?”
李俊毅说:“就是年会。今年春节厂里要赶货,没给大家放假,请所有员工在酒店吃了一顿。他们都来敬我的酒,喝多了,就病倒了。”
高凉一听,仿佛觉得自己胃都痉挛起来:“那要什么时候才能进食?”
李俊毅说:“我也不知道,一会儿问问医生。你们坐了一夜火车,都累了吧?正好有空床,你们都去睡会儿。”今天是大年初一,中国人都讲究彩头,不到万不得已,大年初一是不会去医院的,所以好多病人能出院就都出院了,李俊毅这个三人间的病房就只有剩他了。
李俊伟说:“好啊,我想睡会儿,高凉,你也睡一下,昨晚上根本就没怎么睡,车上人少,冷死了。”
高凉抬头看了一下吊瓶:“等俊毅哥打完针吧。”
李俊毅说:“没事,我打完了自己叫护士。”
高凉坐在床边不动,无声地坚持着,李俊毅见她这样,便也不坚持:“那就辛苦你了。”
高凉替他拉拉被子,掖好被角:“你睡吧,我帮你看着。”
李俊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那还是我来看着吧,高凉你去睡。”
高凉摆摆手:“没事,你先睡吧,我没觉得困。”
李俊伟也没坚持,便躺下了。李俊毅半躺着,和坐在床边的高凉四目相对,无言地以眼神交流着彼此的心事。看着看着,高凉先败下阵来,不好意思地移开眼睛,嘴角则抑制不住地泛起羞涩又甜蜜的笑容,李俊毅却舍不得挪开眼睛,贪婪地看着高凉的脸,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过来看自己了,好像做梦一样。
高凉此刻突然有些庆幸李俊伟在,不然的话还真不知道和李俊毅说什么好,两人这么独处着好尴尬啊。她正低头胡思乱想,放在腿上的手突然被抓了起来。她一惊,看见李俊毅正用没打针的手来抓自己的手,她犹豫了一下,没有抽回去。李俊毅沙哑着声音小声地说:“刚刚就觉得你的手好凉,放进来暖和一下。”说着将她的手抓进了被窝里,用自己的手包裹着高凉的手。
虽然是广州,这里的冬天也不暖和,比老家也就高了几度而已,高凉的体质本来偏寒,一停下来不活动,手脚就冰凉了。此刻一股暖意包裹着原本冰冷的双手,高凉抬眼看着他,小声地说:“放开我,太冷了,你会着凉。”她不想分享一个病人的热能。
“没事,很快就暖和了。”李俊毅含笑闭上眼,大拇指轻轻地拂过高凉的手背,高凉心头泛起一种小时候被妈妈洗头时摸过的轻微颤栗,她的脖子都红了。
一时间世界静谧,只有输液管里的点滴在一滴滴地无声滴落。高凉的手逐渐升温,变得暖和起来。李俊毅抚着她手背的手指也渐渐静止了下来,看样子是放松下来睡着了。高凉贪婪地看着李俊毅的